過了前院,莊子回廊裏也橫七豎八倒了幾具死屍,無不是斷頸喉爛而亡,都是下人裝束。到處一片死氣沉沉。
霍安皺眉不語。
永榮右手挽弓,也是眉頭微蹙,“血這麼鮮,這幾個下人都死在外麵,看來他們是起床後遇殺,想來前後不超過半個時辰,也不像山賊打劫。山賊打劫,事後大多搶光燒光。”
霍安說,“自然不會是山賊。山賊不會有這麼好的身手,一招致命,皆在喉頭。”
他沉沉看向後院,有一種不祥之感。
果然,在後院主人房裏見著橫屍床上的司馬老夫人時,霍安基本可以確定,一生愛菊的司馬老莊主,多已喪命於菊。
眾人來不及一一細看,徑直往後花園去,花房應在後花園。
後花園倒是清靜幹淨,除了一個花匠橫屍路邊,再無其他死屍,這莊子下人不多,想來司馬老莊主是喜靜之人。
很快他們看到,喜靜的老莊主他已永遠安靜了。同樣是喉頭稀爛,鮮血一地,司馬老莊主仰麵倒在花房裏,已經發僵的右手手彎裏,還攬著一隻破碎的青瓷骨花盆,花盆被砸碎,新鮮黑土灑落一地,隻見一根斷莖顫悠悠歪在土裏,遍地是紅色的菊瓣,被踐踏得風采不再。
好吧,看樣子,狐美人,它也死了。
可不對,有兩株狐美人啊,還有一株呢?
眾人四處搜尋,發現花房裏錯落有致的架子上,花草皆在,除了最上麵的一個架子,缺了兩個空位。
狐美人,一株橫死,一株失蹤。
還有一院子死人。
天將明,霍安蹙眉思忖,覺得先撤為妙,否則這天一亮被人瞧見,真是渾身長嘴都說不清。
於是領了眾人,靜悄悄轉身要走,不料剛走兩步,一個兵衛敏捷地縱身而來,低聲道,“騎尉,書房有動靜。”
從後花園到書房很近,穿過一條回廊,果然見書房緊閉的格子窗上,映著一團小小燭暈,那燭暈還在動,顯然是有人執燭。
霍安抬手壓壓,命人埋伏在回廊兩旁,他獨自一人,輕手輕腳前去查看。
永榮慢慢碼箭上弓,伏在回廊柱子後,以防不測。
不想那人甚是警醒,霍安剛剛走至書房窗下,還未有所動作,忽然一股冷風破開窗紙,直直從裏麵射出,十分遒勁有力。
霍安忙側身閃開,一支毛筆破窗而出,嗖的一聲插進窗外回廊的木柱子裏。
好功夫。
念及此人極有可能是凶手,霍安也不再隱藏低調,一個跨步猛向前,飛出一腳踢開書房門,果然將正準備向門外逃竄的凶手,堵個正著。
將明未明的天,回廊裏光線幽暗,二人短兵相接,根本看不清對方模樣,也沒空去看清,均是提拳就打,砰砰啪啪,拳腳又快又激,轉眼間就過十數招。
幽暗光線裏,隻能見對方一身黑衣,黑巾蒙麵,懷裏似抱了一團黑布圍罩的東西,十分維護,很是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