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步步為營(3 / 3)

那丫頭低著頭道:“回大夫人,聽侍衛來報,清兒姐,不守規矩,在三少夫人麵前自稱我,所以被罰。”

“那就該罰,還有何事?”餘美玲不慌不忙的,拿起一旁的手巾,擦擦嘴。

“回大夫人,剛剛廚房那邊聽說,三少奶奶身邊的丫頭小雨,將三少奶奶的早膳全部分給了廚房的下人了,說是,三少奶奶沒胃口。”

“哈哈…她要是有胃口,本夫人就不得安生了,很好!賞!”餘美玲一聽到這個消息,放下碗筷,開心的大笑起來。

心情大好,連眉頭都舒張開來了,麵對著她一項都不拿正眼瞧的下人,頓時也和顏悅色起來,直接看賞。

這下,她可以確信那商新月絕不是她的對手了,心頭本還有一點點不安,此時也消失的幹幹淨淨,這會就坐在桌邊,輕鬆地翹起了二郎腿,興奮得坐等著她主母的位置,就好像那竄金庫的鑰匙已經是她的囊中之物一般無二。

帳房樓上,新月拿過魚兒遞來的水果就吃,魚兒忙道:“小姐,您慢點吃,吃了就休息一會,這帳薄都被你算的差不多了,也不急在這一時。”魚兒放下果盤,看著邊吃就邊開始忙起來的新月,頓覺心疼,這三少奶奶可一上晚上沒睡,這麼熬下去,身子骨哪能受的了啊。

新月吃的有些噎著,小魚兒趕緊給她遞來杯茶,新月嬉笑道:“嗬咳,你下去守著吧,估計,一會就會有人來查看的,要是攔不住也得給我攔著,抬出老太君來,就說我在算賬其間,要是被擾算錯賬,她要負全責,那人就一定不會有人為難你的。”

“是,三少奶奶,奴婢省的。”

魚兒乖巧的將桌子收拾了一下,退了下去。

小雨一走,新月就斜躺在躺椅上,眯眼休息起來。

書桌上還剩下不多的賬簿,她要留著慢慢算,還要等老太君親自過來查探的時候,趁機正好算完,讓老太君對她留下一個勤快的好印象,而且這樣也不會太過暴露自己的實力。

飯廳內,墨守成坐在上首,墨劍陪坐在右側,杜秀娥與張柳蘭則坐在下首,正等著還沒到的幾人,下人們正在往桌上擺放著豐盛的早膳。

而大夫人餘美玲,因墨守成不待見她,故意稱病不出,而老太君則一項都是在自己的院子用膳,不是大事,幾乎都不會出門。

飯菜剛剛擺好,就見墨邪同皇甫千夜過來了。

“父親,我來了。”

墨邪引著他的好友,皇甫千夜走了進來。

皇甫千夜溫雅有禮的上前,給墨守成恭敬的一禮:“見過墨世伯,讓您久等了。”

他們皇甫家跟墨家屬世代交好,甚至是相互聯姻,屬姻帶關係,因此,皇甫家後輩中多叫墨守成為世伯,表示尊敬。

墨守成微笑的點頭,對著這個皇甫家世侄,很是看重,揮手點點:“好,世伯也是剛到,千夜世侄坐吧。”

“父親真是厚彼薄此,我才你的親兒子,居然不理不問。”墨邪邪魅的笑笑,狀似不滿,拿開座位,一屁股坐下。

墨守成立即白了他一眼:“你又不是客,需要為父天天招呼嗎?本將軍看你是皮癢了吧!”

“哪裏…”

墨邪正準備說話,墨塵走了進來。

雙手一抱:“父親。”

墨守成一見,立即溫和的一笑:“塵兒來了,坐這,過來。”指著緊挨著他身側的一張空座,讓墨塵挨著他坐下。

“是!”墨塵抬首正步的走上去,下人立即將墨塵的座位拿開。

這一係列動作,讓在座的幾人,除墨守成之外,皆是驚訝,什麼時候這個庶子也可以和他們同桌而食了?

“父親,”墨劍立即不悅的皺起眉頭。

墨守成伸手就是一擋,製止墨劍接下來的話,正聲道:“從今天開始,塵兒他們就與我們同桌吃飯,塵兒如今拜為墨家軍騎郎將,騎兵營統領,而他媳婦新月,則是我們墨家的當家主母,日後大家一定要和睦相處,相扶相持、共同進退,更要懂得尊重。因為,我們都是一家人,聽清楚了嗎?”

墨邪朝墨塵微笑著一點頭,道:“是,父親。”他算是最先表態,代表著當眾承認了墨塵的地位。

墨劍一見事已如此,錦袍下的那雙修長的大掌頓時,緊緊一握,悶聲道:“是,父親!”微低下頭,不讓眼神裏的恨意表現的那麼明顯,掩飾住心裏漸生的怨氣。

為什麼現在父親要對墨塵這麼好,他不過是個庶出,如今卻要事事偏袒,他不服。

他墨塵不僅搶了他的騎郎將一職,如今還要和他同桌而食,想他承認一個,他從小欺壓到大的,下賤之人的地位,簡直就是讓他自貶身份,他怎能做到?,眼神陰冷的朝墨塵射了過去,臭小子,日後再找你算賬!

墨塵微眯鳳眼,纖長的睫毛輕輕地煽動了一下,狀似不曾注意到墨劍眼中的恨意,心下卻小心的提防起來。

桌上氣氛頓時詭異,杜秀娥此時卻愚笨的強出頭,做作的嗲聲道:“老爺,這當家主母之說的未必還太早了些,三百本帳薄可不是小數目,而且時間也已經過了一天,妾身可是聽說,新月兒媳待著賬房內,可是一天一夜了,連口飯都急的吃不下,老爺,妾身還真是替新月兒媳擔心啊。塵兒,你說是吧?嗬嗬…”杜秀娥明目張膽的取笑起墨塵和新月,不痛不癢的說著,一副幸災樂禍,等著看笑話的樣子。

墨守成頓時不悅,當著外人在場,這個杜秀娥也敢這麼鄙笑墨塵,詆毀他看重的兒媳,就等於是掃了他的麵子:“放肆!真是愚婦!”眼神瞬間變冷,桌上的溫度頓時,急劇下降。

杜秀娥一項囂張慣了,這被墨守成一喝,再被他那冰冷的眼神,震得心陡然一驚,讓她瞬間想到了前段時間,被關在院中的那段日子,就像坐牢一般,連逛個花園都不讓去,嚇得脖子一縮,立即閉嘴。

“咳,原來這位就是墨塵兄,失敬,在下皇甫千夜,來,在下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皇甫千夜一見氣氛不對,心思一轉,伸手端起麵前的茶盞,站起身來。

因為自己到來的關係,讓父親一下難做,讓墨塵頓覺尷尬,見皇甫千夜出麵和場,頓時心生感激,端起麵前的茶盞便道:“哪裏,皇甫兄客氣了,應該是在下敬你,改日由我做東,盡地主之誼,請你喝酒。”

“好,哈哈”皇甫千夜這一笑,氣氛頓時鬆動。

墨守成臉上也有了笑意,這還是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和塵兒這麼親密的坐著一塊吃飯,怎能因為一點小事掃了興致了,警告一下杜秀娥,便笑道:“來,世侄難得來墨世伯這,今日讓你見笑了,塵兒,以後要多跟夜世侄學習,他可是皇甫家下一代當家,了不得啊!來吃飯,吃菜,早膳無酒世侄需要的話,可以讓廚房送來。”。

“哪裏,不用酒了,世伯客氣了,世伯家的男子,是個個人中之龍,百裏無一之人才,應該是世侄想各位墨兄學習才對。哈哈”

幾聲輕笑之後,一頓早膳,吃的還算輕鬆。

飯後,墨守成讓墨塵到他的書房。

“塵兒,剛才的事情,你別往心裏去,到時候,你大哥他們定明白的。”墨守成看著麵前俊朗不凡的塵兒,內心覺得有幾絲愧疚,這些年,一切都是他造成的錯誤。

“父親,塵兒明白的,大哥自是一時還不能接受,以後一定會好的,畢竟我們血溶於水。”墨塵誠心一道。

墨守成立即點頭:“說的好,要是你大哥也能像你一樣想就好了。”頓了一下,問道:“刺客的事情怎麼樣了?”

墨塵應道:“那刺客嘴倒是很硬,不過,我看他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很快就可以知道是誰派來的。”

“嗯,這就好。對了,新月那應該沒有問題吧?”墨守成聽到剛才杜秀娥的話,讓他覺得很不放心。

墨塵一笑,知道他的父親在關心新月,不過,他不能跟父親明說真相,隻道:“放心吧,新月一定會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的。”

墨守成點點頭,很滿意道:“嗯,既然你這麼說,那為父也就放心了。你下去吧,刺客的事,要盡快,為父也要去上朝了,今晚,我們再談。”說完,整了整朝服,便信步出去。

墨塵恭敬的一彎腰:“是,恭送父親。”

隨後,墨塵便離開主院,趕回鬥室查看情況進展的如何。

“啊,噢!”

墨塵剛走到鬥室門外,嘭一下被一橫衝直撞的侍衛撞上。

“啊,對不起,三少爺,屬下沒注意到您,請三少爺見諒!”那侍衛一臉驚慌,頓時彎腰給墨塵賠禮。

墨塵一拂手道:“這麼急著要去哪?”

那侍衛一愣,沒想到撞到的人,正是他準備去找的人,立即上前行禮道:“三少爺,小的正準備去你,那刺客出事了?”

“什麼?!”

墨塵大驚,怎麼他才離開一會功夫刺客就出事了?還不待侍衛講完,便立即衝進了鬥室。

鬥室內,隻見,那刺客全身癱軟的掛在牆壁的木架上,頭歪向一邊,五官皆流出暗褐色血液,臉色發青,幾位難看,一看便知道是中毒。

墨塵眉頭一皺,厲聲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另一位,皮膚較黑的侍衛上前,單膝跪地,正聲道:“三少爺,事情是這樣的,剛剛刺客正好招認了一些,就囔囔著要口幹舌燥要喝水,屬下看他實在不行了,想他既然招了,就讓人送了些水來,誰知,剛一喝下,刺客便死了,一切都是屬下失職,請三少爺責罰!”

墨塵雖然心中有氣,但此時也不是追究下屬責任的時候,墨眉微皺,冷聲道:“你是該罰,不過,這事也不能完全怪你,本少爺現在命你,立即去查,這水是何人送過來的,還不快去,再辦不好,二罪同罰。”

“是,屬下遵命!”那侍衛立即起身,轉身就拿起桌上的茶盞出去。

“那刺客可有說是何人派來的嗎?都說了寫什麼?”墨塵問向一旁的另一名侍衛。

那撞到他的侍衛見此,立即上前道:“稟三少爺,刺客隻說,他是某殺手組織的成員,乃接到上級命令而來,並且,他有一張墨府的地圖,知道墨月軒的確切位置,他正是利用傍晚侍衛換崗的時間,混了進來的。”

墨塵懊惱的看了一眼侍衛,抬眼看了一下木架上已死的刺客,一揮手:“來人,將刺客拖下去,埋了。”

“是。”

墨塵盯著侍衛們的解下刺客,將他抬了出去,心中卻對侍衛最後的回複,不大滿意,究竟是殺手還是死士,此時下定論還太早。

照如此情形,和他心裏猜想的也差不多,隻不過,刺客說是殺手組織的人,他卻不能盡信,看來還要細查。

隻是,這墨府在大羽國都可是最大的世家,對將軍府內格局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數,查起來相當苦難,畢竟,墨府時常有朝臣上下的達官貴人們前來拜訪,這刺客之事,有可能是府內之人所為,也有可能是那些暗地裏對付墨家的人所為,還有可能是來自朝廷的,看來還是先要跟父親稟報,商議過後,再作打算。

目前,第一步,還是應該通知大哥,讓他速速加強府內防備,畢竟墨府的守衛是由大哥一手安排的,應該讓他立即下令搜查府內的可疑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