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的黃昏臨近時分,柳色正在院子裏與小黛折桃枝。府裏的管家豐茗卻來了,說蕭傾城已經回府,命她與秀夫人今晚去偏廳用膳。
鳶兒為她挑了一襲綠色錦衣,將整個人襯托得很清麗。又讓她帶了剛折的梅花,說是王爺最愛淩雪閣的桃枝,柳色就這樣去了。
這幾日柳色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在鳶兒的帶領下很快進了主院。
她進偏廳的時候,蕭傾城與秀夫人已經到了。蕭傾城今天著了件紫金的錦衣坐在主位上,長發用玉簪綰著,裝扮雖然很隨意。薄薄的唇角也揚著淺笑,但是卻不能給人放輕的感覺,這個男人身上總給人與生俱來的壓迫感。
而那秀夫人則坐在左側,著的是大紅錦衣,雖同是錦衣,她的前襟卻是低到了脖子下麵。露出雪白的玉頸,精細的鎖骨,和若隱若顯得的豐滿,充滿誘惑的妖嬈。
“給王爺、秀夫人請安。”說著就給他們行了個北夷禮,是跟鳶兒剛學的。
蕭傾城這才側過目來看她,那竹綠的顏色下,襯托著她手中嬌紅的桃枝,讓那花看起來更加生動,就如還生長在樹木中一樣。但是那桃花再美,終沒有奪去這個女子的光彩。
她的三千青絲已挽成了少婦髻,齊齊的劉海明眸清亮,耳前兩側垂下兩撮發絲將人顯得更加嬌俏。倒不更像個少婦,更像養在深閨中的小姐。
“妹妹真是好大的架子啊,讓姐姐我等會就算了,怎麼好也讓王爺也等呢。”秀夫人恨恨地盯著她的俏臉,那眼神恨不能將她燒了。
“是柳兒來晚了,柳兒知錯。”柳色說著跪下去,動作太大,搓落了幾瓣桃紅掉落。
“王爺,柳夫人本來早就該到了,是奴婢多嘴說王爺喜歡淩雪閣的桃枝,柳夫人忙著挑了幾枝最好的……所以時辰就給耽誤了。”鳶兒在後麵解釋。
本來她們來得不算晚,時間還稍顯早了些。明明是秀夫人和王爺來得太早,這秀夫人卻故意為難柳色。
“起來吧,本王沒說要責罰誰,不必那麼緊張。”蕭傾城別具深意眸子掃過鳶兒,然後落在柳色身上。
鳶兒是跟隨他多年的丫鬟,府裏的事一般都不會多嘴。今天居然為了這個才相觸不過五、六日的女子開脫,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謝王爺。”柳色被鳶兒扶起來,立即有兩個丫鬟接過她手中的桃花,將插入兩側的精美的花瓶裏。
“過來坐。”蕭傾城對她說,他說話的時候平添了幾分溫和。
柳色便走了過去,坐在了他的右側。
“傳膳吧。”她落了坐,蕭傾城對管家淡淡地說。
“是。”管家豐茗快步走到偏廳門口手一揚,幾個端著菜品的丫鬟便魚貫而入。
轉眼間,偌大的桌上已經擺滿了大大小小餐具,道道都是難求珍饈美味。在鳶兒的幫助下淨了手,她卻顯得有些食不知味。
她是南離人,南離的菜品都是以甜,或清淡為主,而北夷的菜品大多口味較重,她吃著不太習慣。但見蕭傾城與秀夫人似吃的津津有味,她也就勉強著沒敢先撂了筷子。
“怎麼?不合口味?”左側的蕭傾城似是注意到了,偏過頭來問她。
柳色委婉地搖搖頭,但碗裏沒動的飯已經說明了事實。
“豐茗,讓廚房燒幾個南離的菜色。”蕭傾城吩咐。
柳色仰起頭來看他,沒想到他會顧及自己,所以一時感激的滋味湧上心頭。
蕭傾城卻蹙眉,她在這府裏有過得這麼卑微嗎?他不過就是吩咐弄幾道菜而已,看她感動的樣子好像自己對她有多好。
“妹妹啊,你已經進了王府,就應該早些適應才是,難道你還想王爺牽就你一輩子?”秀夫人手中的銀箸已被她暗暗折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