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宮夜(1 / 1)

熱鬧的穀豐宴因柳色的意外落水而草草散了場,眾人帶著家眷陸續離開皇宮。隨著時間的推移,皇宮終於在午夜的時候,恢複了夜晚的寧靜。

清華宮內也是一片死寂,整個宮殿裏隻有寢室裏透出些微弱的光線。紅色的床幔下,躺著還在昏迷的柳色,秀眉輕蹙著,似睡的極不安穩。

“蛇……蛇……不要過來……不要……啊——”開始隻是呼吸沉重的輕喘,後來變成身子輕顫著的驚叫。

坐在床頭的蕭傾城見狀,便扔下手中的書上前來,輕抱著她輕聲哄著:“柳兒,沒事了。”

“蛇……”感到溫暖的懷抱,她的心似乎是定了些,那此驚叫聲也減弱下來。

蛇?蕭傾城蹙眉,皇宮裏怎麼會有蛇呢?難道這才是她意外落水的真正原因?月湖離慶豐殿那麼近,除非有人暗中故意為之,不然是不可能會有蛇出現的。

“有本王在不會有事的,睡吧。”他一邊想著一邊輕聲安撫著,讓她漸漸安靜下去。

這時外室敞開的窗子下,無聲無息地跳進來了一個人影。貼身的夜行衣裹著玲瓏有致的身段,長發高束在腦後,黑布遮著臉,隻露出一雙清亮的眼睛。

腳剛剛落地,就聽到蕭傾城的細語,身子猛然一震,似是被什麼刺中了自己一般。手有些顫微的撩開柱邊的幔紗,她看到蕭傾城滿麵柔情地抱著柳色。

一抹苦澀的笑意悄悄勾在唇邊,原來他也可以這樣溫柔!

蕭傾城似是感覺到有人一般,目光犀利地看向來人。天與地的距離,雲與泥的差別,那眸光中的寒意真真如一把冷箭射進她的心裏。

見到是她,蕭傾城的眸色一頓,那女子下意識的向後縮了一步,卻沒有離開。

蕭傾城將柳色放下,緩步走到那女子的麵前。

“城哥哥——”話未出口,淚已盈滿眼眸。

好久好久了,她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有見他。再見時,已經物逝人非。

他卻是看也沒有看她一眼,隻是冷冷地道:“這更深露重的,煙妃娘娘不在自己的寢宮休息,到清華宮來做什麼?”

那被稱作煙妃的女子拿下遮麵的黑紗,拿在手中不自覺地輕絞著。姣好的容顏上一片局促之色:“聽說城哥哥今夜留宿宮中,煙兒隻是想來看看。”

“你已貴為皇妃,這般不知輕重的深夜造訪似有不妥,還請娘娘速回吧。”他漠然地說,完全不見女子我見猶憐的容姿。

“不要叫我娘娘,若不是城哥哥當初對我無情,煙兒又怎麼會意氣的入了這皇宮。”她吟泣著抓住的他衣袖,帶著無盡的悔恨,企圖可以在他臉上找到一點後悔的神色。

“你錯了,不是本王當初對你無情,而是由來都沒有過感情。”毫不憐惜的抽回袖子,表情冷硬如鐵。

煙妃被晃了一下,身子被甩在地上,心痛的就像喘不上氣來。抬起的眸子正落在虛掩的床幔上,這個女子為什麼就可以得他不為人知的溫柔?那秀夫人他也可以獨寵三年,為什麼對自己獨獨這般無情?

“既然做了皇妃,更要謹言慎行。隻想著好好伺候皇上便可,免得無端引禍上身。”說罷便直直朝著內室走去,不想留下任何一絲留戀。

“福達是成王的人,城哥哥要小心。”見他走,她急急地說。

蕭傾城終於停下步子,側過頭來看她:“你是怎麼知道的?”

“皇上說的,他私下建議皇上拉攏成王,暗喻可借成王之手除去城哥哥。”煙妃從地上爬起來說。

她自從身處後宮,便很少有機會可以再見到蕭傾城。也是因為今天有這樣的事,所以她才敢提起勇氣來見他的。

蕭傾城聽了轉回頭去,眸色深沉地說:“回去吧,好好伺候皇上。以後對於前朝的事不要過問,就算聽到什麼,也要當作沒有聽到。”

他一直不敢小看那個年紀尚小的皇帝侄子,卻也沒想到他的心思如此慎密。就連煙兒對自己的那點小心思都被他洞察到了,並且利用的得心應手。

煙妃聽了,原本亮起來的眸色漸漸暗下來。她隻是想在自己與他找到一絲聯糸而已,自己的願望已經如此卑微了,他卻依然那般絕情的拒絕了自己。

“煙兒知道了。”她應著垂下眼眸,掩住裏麵滿滿的痛色。

蕭傾城回到內室,無聲的坐在床邊,伸手輕柔地撫過柳色的臉頰,樣子那般的愛憐。直到聽她離開房間聲響,手上的動作才停了,不由從心底才舒出一口氣來。

煙妃對他的情意他不是不懂,相比起北夷的那些官家小姐,他也曾經更中意煙兒。但是她的父親卻靠攏了成王,所以理智的他早已在這段感情中抽身,而她嫁入宮都是即定的事……

何況對於蕭傾城而言,感情從來不是最重要的東西。他要是權勢,穩固的權勢才能給他絕對的安全,和傲視天下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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