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色雖然落了水,卻幸而沒有受寒,隻是受到了些驚嚇。所以在宮裏待了一夜,便被帶回了攝政王府。
翌日的午後陽光明媚,躺在貴妃榻上的柳色被一陣幹嘔聲驚醒。她輕聲下榻走到門邊,看到小黛有些虛脫地倚坐在柱子下,表情有些難過。
“夫人醒了。”鳶兒從院外進來,手中拖著一個瓷瓶,看起來心情很好。
柳色對她輕輕頷首,小黛趕快從地上起來,抹了抹臉跟鳶兒走上前去。
“我剛剛被王爺傳去了,說這藥是秦公子帶回來的,專治夫人臉上的傷。”鳶兒說著,將小瓷瓶雙手奉上。
“連我自己都快忘了臉上還有傷呢。”摸上臉頰處淡淡的疤痕說,有點兒激動,畢竟女子都是愛美的。
“秦公子說了,早晚兩次塗抹在傷處,不出三天就看不出痕跡了。”鳶兒又說。
“好。”柳色點點頭,小心的收起瓶子。
她原本是沒再抱任何希望,卻沒想到那個秦公子卻還記著。但是不管怎樣,得知自己的臉能恢複如初總是令人開心的。
目光卻在無意間掃過小黛,隻銅陵神情遊離,顯然是心不在焉。下意識地跟鳶兒對望一眼,兩人都在心裏暗暗的歎氣。
“小黛,你真的想好了嗎?”柳色慎重地問。
像她這樣未出閣在女子發生這樣事,在南離是要為世俗所不容的。她雖然還不了解北夷的風俗,但是幾次探了鳶兒的話,讓她明白南離女子在北夷的處境會比在自己國家更糟。
尤其是在這王府裏,聽說未婚懷孕的女子都會被亂棍活活打死。那是老太妃定下的規矩,所以連蕭傾城都不敢違抗。
“小姐,小黛早就想好了。”小黛堅定地回答。
柳色心疼自己她是知道的,她做為一個下人,有許多事比主子看得更真切。眼下她隻有這一條路可走,隻有這樣才能好好陪她繼續走下去。
“好,我這就去找秦公子,相信他會幫我們的。”他上次幫過自己,所以對於秦毅,她總感覺有些特別的信任。
“可是……小姐……”她要怎麼說呢?這樣的事,弄不好會牽累柳色的。
“放心,我有分寸。”柳色輕拍著她的手安撫。
小黛看著她臉上淡然的笑,忽然覺得她家小姐有些不一樣了。雖然一時說不清是哪裏變了,可是卻給她很安心的感覺。
“鳶兒,好好照顧她。”說完,她便舉步出了房門,朝著院子外行去。
她自入了王府,一直是多災多難的,也很少踏出院子。那些王府的下人看到她都慌張地行禮,眼中不免露出驚詫之色。
可是她並不在意這些,而是站在花園裏看著來來回回穿梭的人和曲折的小徑和長廊,才猛然發現自己並不知秦毅的居所所在。
“柳夫人。”這時又有兩丫鬟向自己屈膝行禮,然後又匆匆離去。
“兩位姐姐請等一等。”柳色及時叫住她們。
兩人不解地回過頭來,又行了一禮問:“不知柳夫人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