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繁忙的一天,當一天的課程終於結束時,江水萍將書包背起,邁著疲乏的身子緩緩的走出校園。

夕陽的餘暉安靜的散在淡紫色的紫藤花上,江水萍癡癡的看著這份夢幻般的美麗。

目光,落下。

紫藤,花下,有一落寞的少年。

她吃驚的望著他。

“好久不見……”他的聲音有些冷冷的。

“……好久不見……”

“回家嗎?”

“是的。”

“那一起走吧。”

他們並肩走在夕陽的餘暉下,長長的身影拖遝在身後,時不時的交錯在一起。

空氣中竟沒有散發出往日的靜好,有一絲說不出的異樣。

“你好像一直都很忙……”

“大家好像都很忙,快畢業了,每個人都有壓力。”

“是啊……”

“有沒有想過考哪個學校?”

“嗯,想過。”

“哪裏?”

“如果有可能的話,應該回去英國。”

“英國?”

“是啊,那裏的倫敦大學,是一個人曾經的夢想。我想去幫她實現。”江水萍說。

“哦……”他有些深意的回答著。

“你呢?有沒有想過考哪所大學?”

“我嗎?我還沒想好……”

“這樣啊……”

“你搬家了嗎?”

“嗯,住在姐姐的故人家裏。”

“故人?”

“是的。”

“年紀很大嗎?”

“嗬嗬,有年紀大的也有年紀小的,有男的也有女的。”

“嗯?”這回安樹倒是懵住了。

“嗬嗬,傻瓜!他們家有三口人,有學識淵博的範叔叔,有美麗賢淑的範阿姨,還有一個英氣逼人的範哥哥。”

“哦……”安樹這才放心的笑了。

“寒假裏我去了你家很多次,可是每一次你都不在。”

“對不起,沒提前和你說。寒假的第二天範哥哥便來接我到他家住了。我沒想到你會來找我……”

“可是我哪一次沒有找你呢?……”安樹有些傷心的說。

“嗯?”水萍有些驚訝的望著安樹。

“沒什麼……”安樹深深的埋起這句話的深意。

是啊,說是好久不見,其實是你好久不見我吧?我總是繞著路從你的教室旁走過隻是為了看你一眼,看你昨天是否睡的好,看你是否快樂,甚至希望你能夠走出教室恰巧遇見我,然後開心的和我打一個招呼,這樣我會高興一整天的,或者你能抬頭看見我。可是你總是埋頭於書間,好像忘了周圍的一切,獨自與書為伍。你不停的往前走,卻從未回頭望過我一眼。哪怕是一眼,你就會明白我對你的心了。可你未曾,大概也不會了吧?

“最近有沒有睡的很晚?你一直都是晚睡的。”

“你怎麼知道?”水萍有些驚異。

“我猜的,你這樣的‘讀書狂’,大概分分秒秒也不願意丟下的吧?”

“嗬嗬,在打趣我嗎?”

“嗬嗬,你說呢?”安樹笑著問。

“以前白天的時候總要打工,功課難免會落下來。為了將白天的補回來,所以總要利用晚上的時間看書。”

“很辛苦吧?”安樹心疼的問。

水萍微笑不語。

“你聽說過荊棘鳥嗎?是一種很悲傷的鳥,它從出生開始就要不停的飛不停的飛,直到生命終結之時它才能停止飛翔。”

“它有自己的悲傷,可是應該也有自己的快樂。它是那麼的與眾不同,是寂寞的卻也是令人敬佩的。”安樹如是說。

“可是,它應該很羨慕那些既可以自由飛翔又可以無拘落地的鳥兒們吧。那些鳥兒可以成群的飛翔,也可以成群的落地,生活的平凡卻又幸福。沒有誰是願意選擇孤單寂寞的飛翔的……”

安樹的腳步停了下來,他似乎有些理解了她,可是此刻又無比的心痛。

你不是荊棘鳥,即使你是,我也願意陪你一同飛翔,決不讓你孤單飛行。

他心疼她卻找不到半點話去安慰她,隻能心疼的望著她。

她衝著他微微一笑,在他看來卻掩飾不了深深的悲傷。

“走……”他突然牽起她的手狂奔起來。

“去哪裏?”她在後麵吃驚的喊道。

他不說,依然緊緊的抓住她的手,瘋跑在路上。

她跟著他飛快的跑了起來,後來竟開心的笑了起來。

轉過臉去,看見她,如花般的笑靨,他的心也盛開了花朵,他也開心的笑了起來。

一聲聲清脆歡快的小聲,一團團揚起的塵土。

“要吃冰激淩嗎?”他望著大汗淋漓的她,她正用手絹擦著溢滿汗水的額頭,一路狂奔讓她白皙的臉變得緋紅,兩頰像是盛開的紅蓮。

“跑這麼快就是為了吃冰激淩啊?”她似怒非怒的說。

他笑了起來,眼睛亮晶晶的。

“瞧,都是汗!”她上前想幫他擦汗。

離他很近很近,她的手停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