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好價錢,方宜黃給錢,姚德壽交出地契。然後,姚德壽把西院打掃幹淨,讓方宜黃一家暫時入住。來年開春,冰雪消融。方宜黃動工蓋房,半年時間,方家院落大功告成。搬遷之日,方宜黃大宴三天,邀請本地居民。當然,姚德壽也去了。當姚德壽看到方宜黃蓋得院落比自家的更氣派更雄偉時,心裏隱隱有些不悅。
在姚家溝子,姚德壽是說一不二的人物。當地人之所以聽姚德壽的話,完全是臣服於姚家的氣勢和排場。現在,方宜黃蓋了比姚家更氣派,更有排場的院子,姚德壽當然不悅了。
姚德壽雖然心裏不悅,但臉麵上並未讓人看出他與方宜黃有隔閡。再說方宜黃,他雖然蓋了氣勢恢宏的院子,可在本地人心中,方家就是個外來戶。方宜黃能看出本地人對他們家的歧視。為了能消除歧視,也為了能出一口心中惡氣,方宜黃尋摸時機,要讓姚家溝子的人知道他方宜黃的本事。
隱忍了多年,方宜黃終於等來時機。同盟會成立那年的二月,姚德壽的老婆生產。姚王氏從大清早開始嚎叫,直到太陽落山,孩子還沒有露頭。姚德壽著急上火,找了七八個接生婆都無濟於事。
就在姚德壽準備放棄,聽天由命時,方宜黃出現了。他說他有辦法讓姚王氏順利生產,並能確保母子平安。
“啥辦法?”姚德壽瞪著方宜黃,問。
“你現在關注的不應該是辦法而是結果。”方宜黃說。
“說吧,你有啥條件?”姚德壽是個聰明人,方宜黃在這種時候提出幫他當然是有要求。
方宜黃也不賣關子。他摸了摸下巴,說:“事成之後,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行,成交。”姚德壽點點頭。
方宜黃衝門口喊了一聲,進來一個書生模樣的人,手裏提著一個箱子。方宜黃說:“房間裏的人都出來,讓他自己進去就行了。”
姚德壽看看書生模樣的人,又看看方宜黃,不解地問:“你讓他接生?”
方宜黃冷笑道:“讓他接生是你家的福氣。他可是服侍過當今老佛爺的禦醫。”
禦醫就是禦醫,沒出半個時辰,姚王氏順利生產了。聽到房間裏孩子的哭聲,姚德壽算是舒了一口氣。
次日,姚德壽到了方宜黃府上。方宜黃幫了他的忙,他答應方宜黃的事情還沒有做。姚德壽問方宜黃想要他家什麼東西,隻要方宜黃開口,他立馬送來。
方宜黃搖搖頭,說:“我什麼都不要,隻要你一句話。”
“什麼話?”
“以後這裏不再叫姚家溝子了,得叫方家崴子。”方宜黃平靜地說。
聽了方宜黃的話,姚德壽心裏一震,他之前看出方宜黃是個非凡之人,可他沒想到方宜黃的心氣會如此高。姚德壽心裏盤算,這可是改名字這麼簡單的事情,這改的可是他姚家的門麵。老話說了,人可以沒錢,但不能沒臉。
看到姚德壽猶豫不言。方宜黃笑了笑,說:“若是你覺得為難,就算了吧。當我啥也沒說。”
姚德壽抬起頭,眼睛直直地盯著方宜黃,咬著牙說:“改,現在就改。”
姚德壽不僅按照方宜黃說的改了,並且改的轟轟烈烈。他把本地人都召集起來,當眾宣布把姚家溝子改成方家崴子。
消息一出,眾人嘩然。那些姚姓的人憤憤不平,而那些其他姓氏的人看慣了姚家人在本地橫行霸道,現在來了一個能抗衡他們的方家人,他們樂的看熱鬧。
不管普通人怎麼想,但就這件事情對姚德壽的打擊就很大。現在,他與方宜黃徹底的決裂了。姚德壽知道,姚家與方家遲早有一戰。為了壯大自己的勢力,姚德壽開始團結本姓的族人。
看到姚德壽拉攏姚姓族人,方宜黃明白姚德壽所想。既然姚德壽拉攏姚姓族人,方宜黃就拉攏那些不是姚姓的人。漸漸地,姚姓的人聚攏在姚家周圍,雜姓的人圍繞在方家周圍。在一個天朗氣爽的早晨,姚德壽腦袋裏靈光閃現,他決定在建一個方圓三裏的城牆,把姚家人圈起來,在那個兵荒馬亂,土匪橫行的年代,姚德壽的這個主意是明智的。
看到姚家建起城牆,方家也建起城牆。很快,在古老的東北土地上就出現了兩個城牆山莊,它們相距三五裏路,它們相互提防也相互扶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