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達儒的離開讓方宜黃怒不可遏。因為在孔達儒離開時,方宜黃從孔達儒的眼神中看出她對博爾濟吉特家族後人鄙視和不屑。大清的愛新覺羅氏已經凋零了,可他博爾濟吉特氏不能再讓人看不起。
所以,在孔達儒離開後,方宜黃把方正良關進了黑屋。他要讓方正良在黑屋裏麵壁思過。並且,在思過期間,方宜黃不允許家裏人給他送飯。
三天後,方正良的生母方孟氏看不下去了。她跑到方宜黃麵前,再三的哭泣哀求。
方宜黃之前也是一時怒火衝頭,才決定懲罰方正良,這幾天,他思索再三,覺得方正良的行為雖然可惡,但他畢竟是個孩子。三天不吃飯已經是比較重的懲罰了。他怕時間長了把方正良餓壞了。畢竟方正良也是他的兒子,他心裏自然也不好受。現在方孟氏來求情,他也順坡下驢,把方正良放出來。
方正良被放出來的三天後,他又闖了一個天大的禍事。
事情是這樣的:
在方家崴子南麵兩裏處有一條河,當地人都叫逛蕩河,每到冬天,河麵結冰,附近的孩子們便在冰麵上玩陀螺。和方正良年齡相仿的這群孩子中,玩的最好除了方正良就是姚雄了。
姚雄是姚德壽的孩子,和方正良是同年出生,隻是生辰比方正良晚上幾個月。在姚雄前麵姚德壽還有一個女兒,就是出生難產,讓太醫接生的那個孩子。姚德壽為她取名姚纓。
姚雄和方正良都屬於那種不服輸的個性,所以,每當兩人在河裏冰麵上進行比賽時,都會鬥的天昏地暗。這一次,姚雄的陀螺比方正良的陀螺轉的時間更久,圍觀者紛紛向姚雄表示祝賀。
姚雄意氣洋洋,拿手指在方正良眼前晃了晃,不屑地說:“方正良,你服不服?”
“不服,咋地?”方正良挺著肚子,怒視著姚雄說。
“就你這樣還叫麒麟?我看你不如改名叫烏龜好了。”
姚雄的話引得眾人哄笑,方正良大怒,一個箭步過去,抱起姚雄的腰,一頭把姚雄頂倒。隨即,方正良坐在姚雄身上,一手掐著姚雄的脖子,一手拍打姚雄的屁股。
“服不服?服不服?”
姚雄的跟班旺財看不下去。他衝上去,一把把方正良推開,姚雄乘機翻過身,把方正良壓在地上。方正良的跟班狗蛋見旺財上了,他也衝了上去,四個人分做兩夥,廝打在一起。
圍觀的孩子們邊看邊拍手叫好。他們這一吵吵,把方正溫招來了。方正溫把兩人拉開,方正良站在方正溫身後,依舊不依不饒。他用手指著姚雄,嚷嚷道:“姚雄,有種你就在這兒等著我,明天咱們再比試。”
“等著就等著,我還怕你不成。”姚雄說。
回家路上,方正良央求方正溫不要把方才打架的事情告訴方宜黃。方正溫看了弟弟一眼,嘲笑道:“咋?你現在知道害怕了,怕咱爹打你了?”
“我不是害怕咱爹打我。我是怕咱爹知道了,氣的吃不下飯去。”方正良說。
“知道咱爹生氣為啥還打架?”
“我也不想打架,可你不知道姚雄那小子說話多難聽。”
“姚雄都說啥了?”
“姚雄罵咱家是外巴猴子,當初是他爹看咱家可憐,才收留了咱家。”
“就這些?”
“說了好多。有些話很難聽,我學不出口。哥,你說,姚雄罵咱家,我能不生氣嗎?”
“可是,爹告訴咱們,萬事忍字為先。”
“你能忍我不能忍。他姚家不就有兩個臭錢嗎?憑什麼他們家在方家崴子耀武揚威。要論祖上,咱們可是正統的皇親國戚。我就不明白了,咱爹為啥處處讓著姚家?”
方正溫忙用手堵住方正良的嘴,嗬斥道:“你咋啥話都往外說,咱爹不是囑咐咱們了,千萬不能把祖上的事情說出去。先不說你跟姚雄打架,但就你方才的話,咱爹知道了也能把你打個半死。”
兄弟兩人,一路上說著話,很快到了家。方正良先去堂屋,見過方宜黃和方孟氏,回到自己房間裏,他把狗蛋叫來,兩個人琢磨明日如何才能戰勝姚雄。
狗蛋手上拿著陀螺,審視片刻,說:“少爺,不是我說喪氣的話,明天比試,你還得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