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衝離開後,方正良又恢複了以往的生活習慣。每天不歸家。家裏人甚至都不知道他在外麵忙些什麼。方宜黃是徹底看透方正良的個性了,所以對於他的事情,方宜黃是不聞不問。有時候,方老太太看不過去,等方正良晚上回家睡覺時,老太太會把兒子叫到自己跟前,苦口婆心的勸導幾句。
人都說,父母最喜歡小兒子。方老太太也不例外。每次她都想狠狠地罵自己小兒子幾句,可看到小兒子嬉皮笑臉地站在自己跟前時,心裏的氣早就煙消雲散了。剩下的隻有慈愛和憐惜。
“你說說你,老大不小了。整天遊手好閑的不著調。你說說,你在這樣下去,找個媳婦也難。”老太太拉著臉說。
“娘,你放心,就你兒子長這麼帥,能找不到老婆?再說了,我要找媳婦也不在方家崴子找。”方正良嬉笑著說。
“瞧你這幅沒皮沒臉的樣。”老太太拿手在方正良鼻子上刮了一下,說,“你還有本事了,不在方家崴子找,咋?方家崴子的女人都配不上你?”
“當然了。你看看,方家崴子的女人都土裏土氣,看著都惡心。我啊,以後要在奉天城找一個老婆。”方正良說。
“越說你越上天了。”老太太說,“瞧你說的這話,就像你見過奉天城的女人似的。”
如果,方老太太知道自己的兒子去奉天城幹過的好事,她就不會這麼說了。
自從方正良給何太衝抓藥時,在“春宵樓”上睡了一晚後,他開始迷戀上那裏的女人了。雖不說他天天往奉天跑,可隔三差五,十天半個月的不去一趟,他心裏就很不得勁。沒兩年的功夫,“春宵樓”的姑娘差不多讓他給睡了一個遍。當然,方家的銀子也沒少讓“春宵樓”賺取。幸好方宜黃離開北京時,帶著的古董較多,方正良從家裏隨便拿一樣東西,送到古玩店,都能換回一大筆錢。由於他去古玩店的次數多了,古玩店裏的老板卜世仁卜老板漸漸地同他混熟了。
卜世仁可是極其精明的商人。他從方正良的穿著和舉止中,能判斷出方正良是前清遺老家的少爺。像這種人家,古董最多。於是,卜世仁花錢雇了一個探子,打探方正良家底。探子帶來消息是方家崴子的方家並不姓方,而是大清的皇親博爾濟吉特氏。對於這個消息,卜世仁意外的高興。因為在古董行裏,早就流傳了這麼一個說法,博爾濟吉特家中有一個自孝莊皇後留下的玉扳指。據說,這個玉扳指通身血紅,對著太陽看能看到裏麵像血液一樣流淌的東西。更為神奇的說法,這個扳指是有生命,活的。並且每年都在變大。
於是,卜世仁開始打起了這個扳指的主意。繼而,卜世仁尋思,要想得到紅玉扳指,必須得從方正良身上下手。
那是一個春寒料峭的早晨。方正良走出“春宵樓”。看上去,他心情不錯,折騰了一晚上,精神頭挺足。卜世仁已經在“春宵樓”門口蹲點了好長時間,他見方正良出來,忙起身過去。
“哎吆吆!這不是方公子嗎?”卜世仁笑著說,“這一大清早的就遇見貴人了,看來我今天得走運啊。”
“老卜,你這是幹啥去?”方正良問。
“嗨!也沒啥事。”卜世仁說,“昨晚,在一個朋友家喝酒,喝大了。留在他家睡了一宿,可又怕家裏人擔心,就早點起床了。哎,方公子,起這麼早,您有啥事?”
“我?我能有啥事。”方正良說。
“既然沒事那就去我家吧。”卜世仁說,“咱們認識也有大半年的時間了。雖說咱們是主顧關係,可在我心裏,早就把您當朋友了。今日,您要是也把我當朋友,您就跟我回家,咱們喝兩盅。”
“咋?平白無故的請我喝酒,是不是又想算計我的古董了?”方正良問。
“方公子,您這話說的就沒意思了。”卜世仁有些不悅,板著臉說,“方公子,您算算,您在我那兒出手的東西我啥時候壓您的價錢了?是不是。我是把您當朋友,才想和您喝兩盅,您既然這樣看我,我也不敢請您了。咱們就此別過吧。”
卜世仁轉身要走,方正良一把拉住他。笑嘻嘻地說:“開個玩笑,咋就生氣了。有人請吃飯,那是好事,傻子才拒絕。”
“方公子,豪氣。”卜世仁伸出大拇哥說,“我就欣賞您這一點,有啥說啥。咱東北人其他的優點沒有,就是耿直。雖說您祖上是外地,可就看您這個個性,您已經是個地地道道地東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