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兒的賬房先生正準備關門,一個人闖進來了。賬房先生本想嗬斥他幾句,可看到這個人凶狠的樣子時,嘴巴張了張,把要說的話給咽下去了。這人出手很是闊綽,直接從口袋裏拿出二十個大洋,交給賬房先生。賬房先生接過錢後把媽媽叫來。媽媽問他有何需求?這是說他隻想安靜的睡一覺,讓媽媽給他找一個僻靜點的房間。剛好我的房間在最左端,環境還算安靜。媽媽就把他領進了我房間裏。我看他長得很是一般,年齡四十上下,身材瘦小,嘴尖猴腮。更奇怪的是在他的左肩膀上站著一隻大鳥。我看那隻鳥時,那隻鳥也正注視著我。我從鳥眼睛腫跟感覺到殺氣。我想,這人身上那種讓人恐懼的氣氛多半是來自這隻鳥。”
“媽媽出去後,我關上門。正要服侍他睡覺。這人把我推開,讓我不用管他。隻要把他的鳥給喂好就行了。我問他怎麼喂他的鳥?他讓我拿三斤牛肉,再拿一壺酒。我以為他要吃,就出去給他拿食物。等我拿來食物,他已經躺在我的床上睡著了,那隻鳥站在床邊守護著他。我把牛肉和酒放在桌上,那隻鳥從床邊飛上桌子,一邊吃牛肉一邊飲酒。”
“你等等。”方正良打斷春桃的話,插嘴問,“你說這隻鳥會喝酒?”
“是啊。當時我看到這隻鳥一邊吃肉一邊喝酒,我比你現在還要驚訝。”春桃說,“這隻鳥不但會喝酒,酒量還不小呢。一壺酒都讓它給喝光了。”
“好,你接著說吧。”
“第二天,那人一早起床。他從懷裏拿出五十個大洋,交給我。說如果他回不來了,就讓我幫忙照顧這隻鳥。每天一塊肉,一壺酒。我當時並沒有拿他的話當回事,就隨口答應了。三天過去了,那個人並沒有回來。我才想到那人會不是是出事了。我既然收了那人的錢,不能不替他照顧這隻鳥。可是,自從那人走後,這隻鳥就再不吃東西了。十天過去了,那人依舊沒有回來。而這隻鳥十天都沒有吃東西。我怕大鳥老是不吃東西,餓死在我這兒。於是,我就打開窗子,想把它放飛。可是,任憑我怎麼趕它,它就是不走。後來,我沒辦法了,就在窗外橫了一條棍子,讓這隻鳥站在棍子上。”
“這隻鳥是在等它主人回來呢。”方正良說。
“我也是這麼想。”春桃說,“起初,我看這隻鳥長得凶狠,我並不喜歡它。可現在我看這隻鳥這麼重情義,我這心裏還真起了一點憐憫。你說,要是它主人一直不會來,這隻鳥不就餓死了?”
方正良從盤子裏拿出一塊肉,走到窗前,把手裏的肉遞過去。大鳥扭過頭,看了看方正良手裏的肉,又把頭扭過去。
“沒用的。”春桃說,“我喂過它好幾回了,它都不吃。”
“你不說它會喝酒嗎?那杯酒來。”方正良說。
春桃倒了一杯酒,遞給方正良。方正良端著酒杯,送到大鳥嘴邊。大鳥歪著頭,看著方正良。方正良摸了摸鼻子,說:“咱們初次見麵,我就叫你鳥兄吧。鳥兄,我方正良佩服你對你家主人的情誼。你家主人把你留在這兒,是想讓你好好的活著。你聽懂我說的話嗎?”
“方公子,你這兒太搞笑了。一隻鳥哪能聽懂你說的話啊?”春桃笑道。
“你不懂。”方正良說,“雖然這是一隻鳥,可它懂感情啊。並且,這不是一隻普通的鳥,它一定能聽懂我的話。”
方正良看著大鳥說:“鳥兄,你要是聽懂我說的話,你就把杯子裏的酒喝了。”
大鳥望著方正良,方正良衝大鳥微微點頭,示意他沒有惡意。大鳥低下頭,把嘴巴插進杯子裏,把杯子裏的酒飲幹了。
方正良大喜。他拿著空杯子讓春桃看,說:“你看看,它喝了,它聽懂我的話了,哈哈!快,給我拿一塊肉。”
春桃拿肉遞給方正良,方正良把肉放在大鳥嘴邊,說:“吃吧,鳥兄,吃飽了,你才有力氣等你主人回來,是不是?”
大鳥看了方正良一眼,低頭把肉吃了。等把大鳥喂飽,春桃鬆了一口氣。
“方公子,還是你有本事,我費了好大的勁喂它,它愣是不吃。你倒好,三言兩語,它就吃了。”春桃說。
“這也算不是?”方正良不削地說,“雕蟲小技。我告訴你,我看到這隻大鳥的第一眼,我就覺得我們之間很有緣分,我相信,我能理解這隻鳥心裏的想法,這隻鳥也能聽懂我說的話。”
“既然你們這麼有緣分,你就把它帶走吧。”春桃說,“它老是在我們這兒呆著也不個事。你想想,你要是走了,它在不吃東西,我可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