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藏有血玉扳指的事情很快傳開。當方正良棍傷康複,可以下地行走時,不要說這個方家崴子,連整個鎮子上的人都知道這個消息了。方正良走出家門時,他感覺人們看的眼光和神情與以往不同了。就連那些曾經對他很是不滿的姚家人,如今見到他時,也要低著頭,恭敬地叫一聲方二少爺。
看到那麼多人對他畢恭畢敬時,方正良極為得意。他覺得,自己與方家崴子的那些人不一樣了。他們應屬於不同的社會階層。那些人是普通人,或者說是老百姓,而他方正良則是貴族,真正的貴族。雖然方正良不知道作為一個貴族應該有怎樣的言談舉止,但他覺得,隻要自己的行為與別人不一樣就對了。
除了自己的貴族身份,還有一件事情讓方正良很高興,也很意外。他的大鳥在飛走一個月後又回來了。
那是一個晴朗的早晨,狗蛋拿著草料去後院喂馬時,看到大鳥在馬棚上站著。狗蛋急忙去喊方正良。聽了狗蛋的話,方正良連褲子都沒來記得穿,光著身子跑過去。大鳥看到方正良,展翅飛到方正良跟前,仰著脖子,叫了兩聲,似乎是在告訴方正良,我一切很好。
作為貴族,方正良覺得他應該拿出與以往不一樣的氣派來。而他自認為貴族應有的氣派則是耀武揚威。每次,方正良走出家門時,身後多了狗蛋這個跟班。狗蛋的作用是幫方正良喂鳥。如果說方正良以前的行為方式是調皮搗蛋,現在則屬於胡作非為了。用句不恰當的話說,方正良沒有貴族的命,卻得了貴族的病。他認為,隻要他在大街上大搖大擺的走路,偶爾捉弄一下旁人,或者是在鎮上,看到賣東西的,拿了就走;在賭場賭錢時,別人都恭維他,拍他的馬屁,這些事情都是貴族身份的象征。
就在方正良為自己貴族身份洋洋得意時,方宜黃卻是愁眉苦臉。他沒想到姚德壽會把血玉扳指的事情給說出去。他不想讓人們知道他家曾經的貴族身份,他更不願意看到別人見到他或者是他方家人時卑躬屈膝的樣子。尤其是姚家人,方宜黃覺得,姚家人對他方家表麵上越尊重,骨子裏對他家越是怨恨。當這種怨恨聚集到一定的程度時,所爆發出的毀滅力不可估量。
讓方宜黃頭痛的還有另一件事情,或者說一個人,那就是方正溫。雖然方正溫現在聽從他話,與那些反政府分子沒有了來往。可知子莫若父,方宜黃潛意識地感覺到,方正溫心裏並不安分。
當方宜黃把自己的兩方麵擔心告訴管家後,管家摸了摸下巴,說:“老爺,我這裏有一個注意,可以一箭雙雕,把你的兩個擔憂全都化解了。”
“你有何主意,快說出來。”方宜黃催促道。
“我的主意是讓方姚兩家聯姻。”管家說,“讓大公子娶姚家的大小姐。其一,方姚兩家結成了親家,不但可以化解以往的仇恨,還能加深兩家的情感;其二,大少爺二十好幾了,早就應該娶親了。隻要大少爺有了家室,他的心也就定下來了。”
方宜黃點點頭,說:“你這個注意確實不錯。隻是,姚德壽能答應嗎?”
“這點老爺大可放心。”管家信誓旦旦地說,“姚德壽自從知道咱家與大清皇室的關係後,他巴結咱們還來及呢,又怎麼會拒絕。”
“可是,我聽說姚家的這位大小姐性格倔強。如果她不同意,就算姚德壽同意了,這門親事也成不了。”方宜黃說。
“這個老爺更不用擔心了。”管家笑著說,“前幾天,下人們看到姚家大小姐和大少爺在河邊談話,足足有一個多時辰。所以,我敢肯定,姚家大小姐定是看中大少爺了。”
“若真是如你所說,方姚兩家聯姻,當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方宜黃說。
“所以,事不宜遲。我們應該現在就去找姚德壽,商議這件事情。”管家說。
方宜黃點頭道:“這件事情雖說簡單,可其中的細節不少,派去的人萬一說錯話,恐惹姚德壽的誤會。所以,這件事情還是麻煩你去說吧。”
“行。既然老爺你同意了,我現在就去說。”管家說。
管家老陳的到來讓姚德壽或多或少的有些意外。雖說方姚兩家表麵的太平了,可骨子裏的裂痕越來越大。尤其是姚雄,因為一個扳指,在方家崴子,方家的聲望一下子高過了姚家,姚雄很不能接受,他也始終沒有接受。當他看到方正良在街上行走,耀武揚威的樣子,姚雄恨不得掏出槍來,把方正良給崩了。
姚雄是個城府很深的人,他雖對方正良很不滿意,可他知道方家現在的勢力比姚家高,所以,他一直在隱忍著,在隱忍中,他在準備著他的計劃,一旦他的計劃成功,他就會把方家連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