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方正良領著狗蛋趕到姚家時,十斤疙瘩領著清風山的土匪已經攻打姚家多時了。雖然清風山土匪人多槍多,可姚家的優勢在於他們有土牆的保護。姚雄領著姚家的一幫人隱蔽在土牆內,從上往下打,有人用槍,有人用弓箭,還有人用彈弓。十斤疙瘩領著眾土匪衝鋒了幾次,都未能將姚家的土牆門打開。
眼看著自己的兄弟一個個的受傷倒地,十斤疙瘩很是為難。他做土匪這麼多年,還從未碰到過硬骨頭,一般的地主家隻有兩三個護院,最多六七個。每次十斤疙瘩領著土匪衝進去後,這些人頂多拿著刀槍棍棒的比劃比劃,十斤疙瘩一槍就讓那些人舉手投降。
而像今晚這樣,姚雄領著姚家人,誓與姚家共存亡的戰鬥,十斤疙瘩因為沒有碰到過,所以到了後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按說,打了一個多時辰,沒能打開牆門,十斤疙瘩該撤了。可作為土匪,空手而歸是一件極其丟人的事情。尤其是對於作為土匪頭子的十斤疙瘩,他擔心空手回去後,會對他大當家的位子造成不良影響。
就在十斤疙瘩為打與撤左右為難之際,他看到了不遠處的方正良和狗蛋。師爺王秀才也看到了。王秀才分析道:“大當家,這兩人一定是姚家的人。目前的形式,咱們要打進姚家很困難,倒不如咱們把這兩個人給綁票了,讓姚家人拿錢交換。”
聽了王秀才的話,十斤疙瘩很高興。他高興不僅是因為抓到方正良就可以綁票了。退一步,即便他抓到方正良不能換回錢財,他這次偷襲姚家總沒算白來,回去後,他也好像自己的兄弟解釋。
十斤疙瘩叫了幾個土匪,過去把方正良和狗蛋綁了。方正良正看得興起,幾個土匪衝到他麵前。這幾個土匪手裏沒槍,方正良並不懼怕他們。三拳兩腳,方正良把幾個土匪打翻在地。十斤疙瘩一看形勢不妙,忙騎馬過來,他並未下馬,而是在馬上用手槍指著方正良。方正良雙手舉過頭頂,算是投降。又過來兩個土匪,把方正良和狗蛋給綁了。
回到清風山,十斤疙瘩不僅沒有為難方正良,反而還設了一桌酒席款待他。說是酒席,其實就是一碟花生米,半個羊腿,還是昨晚土匪們吃剩下的。這些東西已是十斤疙瘩能拿出最好的食物了。
十斤疙瘩之所以要款待方正良,是因為昨晚他看到方正良出手不凡,是個練家子。十斤疙瘩雖說土匪,可他不會武功,他怕以後方正良找自己的麻煩,可就得不償失了。再者,清風山做綁票有一個規矩,先禮後兵。如果三言兩語能說動被綁的人合作,對於十斤疙瘩來說,算是最好的結果的了。他們雖是土匪,可他們也明白不戰而屈人之兵的道理。
十斤疙瘩把方正良請上桌子,方正良並不客氣,拿起一個羊腿,就是大啃大嚼。方正良的表現讓十斤疙瘩感到意外。以往他所綁票回來的人質,不是哭哭啼啼,就是戰戰兢兢。那還有心思吃飯啊。像方正良這樣的人質,十斤疙瘩是第一次見到。
一時,十斤疙瘩不知該說些什麼了。不止是十斤疙瘩啞了,連一向依智謀號稱的王秀才也呆住了。他不知道方正良這種表現是一種無畏還是傻了。如果是無畏,就說明方正良不好對付;如果是個傻子,他們綁來一個傻子就是決策上的失誤。以後若是傳出去,被恥笑的不僅是他王秀才一個人,還有整個清風山。
在十斤疙瘩和王秀才驚愕的時候,方正良已經吃下了一個羊腿。方正良用衣袖摸了摸嘴上的油,衝十斤疙瘩抱了抱拳頭,說:“感謝大當家的盛情款待。我要是知道大當家的是請我吃飯,我還反抗幹啥,是不是?大當家。”
方正良嬉笑的言語惹怒了十斤疙瘩。這麼多年,還從沒有一人敢對他用這種語氣說話。十斤疙瘩用力拍了下桌子,冷聲說道:“小子,你以為老子把你帶來隻是為了好吃好喝的伺候你?”
“難道不是?”方正良故作不知,用一種單純的眼光看著十斤疙瘩,問。
“當然不是。”十斤疙瘩說,“老子是用你來做綁票。你現在的身份是人質,人質你懂不懂?”
“我是人質?大當家的,你把我綁來想威脅誰啊?”方正良問。
“當然是姚家人了。”王秀才說,“你給姚得壽寫信,讓姚得壽拿銀子換你的命。”
“對。老子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內,老子要是看不到錢,老子我就撕票。”十斤疙瘩接著師爺的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