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淚灑贛州(4)(2 / 3)

文平也不說話,開始閉目養神。

二十四

這次韓飛翔是真的哭了,他哭得很傷心,傷心得連淚水都沒有,他邊哭邊抱著曉珍去衛生院,連續的三天三夜,他都在衛生院,小心守護著曉珍。盡管家裏人如何竭嘶底裏的責難,盡管村裏人如何在背後指點謾罵,他都無所謂,他看重的是朋友,是友情。他恨自己沒本事,不能照料好自己的朋友,結果弄得怨聲載道,雞飛狗跳,這本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已無可挽回地發生了。

曉珍算是從死神裏頑強地拉了回來,一瓶四十多度的白燒酒,一口幹完,隻有從沒喝過酒的人才有這種海量,也隻有心如死灰的人才有這種勇氣。她覺得喝酒真好玩,她漠視那些一點一滴喝酒的男人,沒有一點爺門的氣慨,其實她早就有這種念頭,想嚐嚐酒醉的味道。因為她知道,隻有酒醉時才會吐真言,才會將平時不敢講的話大膽說出來。也隻有酒醉時才能嚐到那種渾渾噩噩,飄飄欲仙,欲生欲死的滋味。

她確實了不起,算是轟轟烈烈地嚐試了一回,衝著酒勁,抓著酒瓶子,她破口大罵,她大大咧咧地罵,她罵文平是天下第一懦夫,罵韓飛翔是個大騙子,罵韓二哥是個笑裏藏刀的偽君子,罵韓重生是個沒有性功能的窩囊廢,罵林豔是個奪人所愛的妲妃娘娘……

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跳,一會兒舞,惹得周圍的人都來看熱鬧,都指著她說三道四,她想衝過去罵她們,哪知腳下一滑,她就摔進了冰窟隆,摔進了萬丈深淵,她隻覺得周圍黑乎乎的,什麼感覺也沒有,象是死了,又象是在做夢。然後就是不停地嘔吐,嘔得翻江倒海。

高濃度的酒精,害得她昏死了三天三夜。她恨這酒不純,為什麼還會醒來呢,就這樣昏睡下去多好。醒來後又昏死很久,接著睡了一個星期才能慢慢起床。她就象大病一場,頭腦裏還有種逆逆的昏沉,身體虛弱得隻能灌些米湯,什麼也吃不下。那陣子,她嘔吐得太厲害了,酸水、膽汁,到最後連血都嘔出來。

醫生都說她一個小女子真是海量,命大,撿了條小命,要不早見閹王了。總算是醒了,醒了就要有醒了的打算,躺在床上這麼多天,她確實想了很多,她想文平,也想韓飛翔,她想文平也是弱得無奈,想韓飛翔也是壓力太大,已經承受不起。

文平走了也好,免得再受窩襄氣。這幾天,韓飛翔也明顯瘦了,他每天跑前跑後地服侍她,或許他還真是個可以托付終生的好男人。她終於想明白了,其實在這個世界上,做人不要太認真了,否則就累,累得生不如死。想自己也是活該受罪,自討苦吃。如今死也死過了,生與死僅僅是一線之隔,死對她來說並不痛苦,而生也未必是幸福。

為這事韓家人急得團團轉,韓大媽不停地哭,她怕出事,那可是人家的姑娘啊,萬一出了事哪可怎麼辦。韓老爹雖也氣,怪隻怪自己人不爭氣,帶這麼一夥人來幹嘛,不要吃啊,可他手頭的活都忙不過來,他要做鞋刷、雕圖章,他要將東西拿出來趕圩掙錢買糧食啊。韓二哥呢,早就對兄弟的不懂事痛恨不已,對這幫不暗世事的外來客心存介蒂。

居然發生了這種見不得人的醜事,他暴跳如雷,他揮著豢頭要打人,都不是好東西,倆人他都要打。哪知道一個走了,一個跑了,一個醉了,另一個也差不多瘋了。與其搞得雞犬不寧,不如早些打發這些瘟神了事。他連夜與父母商量,將家裏準備用來買糧食的那頭瘦豬賤賣了,給錢送他們走人。

到了今天,韓飛翔已徹底跨了,他象個臭蒼蠅,被撞得頭破血流。什麼找工作啊,辦工廠啊,開店啊,做生意啊,都******見鬼去吧。他隻想躲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好好睡一覺,然後冷靜地想想,盡快忘記這些不愉快的事。

他隻想****自己的事,他不是那種發了狂地要窮追猛打地追求女人的那種無賴之徒,女人對他來說已無所謂,有了成功的事業,何愁沒有心愛的女人。他想到鄧秋!鄧秋算什麼東西,吹了就吹了,有什麼大不了。他想到未來,盡管目前困難重重,他也要想盡辦法,殺出一條血路來。

這些日子曉珍想了很多,想死的念頭過去了,求生的欲望反而與生俱來的強烈。其實,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人活在世上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天災人禍,無時不有,無處不在,說不定什麼時候眼睛一閉就死了,什麼都沒有了,什麼感覺都沒有了。既然活了這麼大,何不好好地活下去,不為其它也要為父母著想啊,何苦要與自己過不去呢,有些東西想開了,想透了,也就大徹大悟了。她不怪文平的懦弱,也不怪韓飛翔的霸道。

她竟然欣賞起韓飛翔來,她認為他果真是那種有膽量,敢作敢為,有骨氣,甚至有些痞氣的男人。那天晚上在李凡的家裏,那真是令她終生難忘的夜晚啊,由於與李凡那群王八蛋打麻將打到深夜四點多鍾,她實在困得很,就先進屋睡了,哪知正當她睡得眯糊的時候,蒙朧間似有很沉重的東西壓下來,她的嘴被堵住了,前胸壓得透過不過氣,下體有個硬梆梆的東西直挺過來。她睜開眼睛,見是韓飛翔,他氣喘籲籲,全身緊張。她嚇得要命,渾身哆嗦,她拚命掙紮,但哪裏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