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淚灑贛州(4)(1 / 3)

直到黃昏,才見她們倆一前一後慢慢走進屋,韓飛翔進來就假惺惺地問:“怎麼樣!你們還好吧?”文平強壓著怒火,辟頭就問:“你們一夜不回來,幹什麼去了?”“什麼意思?”韓飛翔臉唰地變了,他指著曉珍氣呼呼地說:“要我告訴你嗎?我和她睡覺了,我們倆個睡在一塊兒了,知道嗎!”

“無恥!”文平怒不可遏,抓起手裏的書朝韓飛翔臉上丟去,然後摔門而出。看到站在門口的曉珍,他怒氣衝衝,指著曉珍罵道:“不要臉的東西!”一氣就跑了。曉珍呆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口裏念念有詞:“他怎麼敢罵我是不要臉的東西,我是人不是東西呀。”

文平隻覺得天旋地轉,這世上哪還有真情可言,他的心很痛,痛得直掉淚,看看曉珍還一臉得意,真是什麼嘴臉。平時口口聲聲說愛我愛我,到了這會子居然移情別戀。更可恨的是韓飛翔這個無恥的狗娘養的雜種,仗勢欺人,這邊剛剛失戀,又奪人所愛,真是可惡。聽到他們在吵架,韓二哥陰森著臉在門外大叫,他不但罵他弟弟活該受罪,也罵文平不知天高地厚,還揮著拳頭揚言要揍他。

出了老韓家,文平沿著馬路漫無目的地走,氣得全身發抖。林豔追了出來,她強拉著他,滿不高興地說:“小文,你能不能冷靜一下,幹嘛要這麼衝動啊!”“天啦,出了這麼大事,你叫我怎麼冷靜啊? ”文平說,“現在好啦!鬧得天翻地履了,你高興了吧!”林豔說著,禁不住哭了起來。

曉珍則哭不是,笑不是。她楞楞地相跟著出來,眼睛裏淚光閃閃,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她似乎要解釋什麼,嘴翼動了動,卻沒有開口。文平仰著臉,不理會她,她臉色陰翳得可怖,林豔拉著她走了。

回去後,曉珍麵如死灰,不聲不響。她突然跑到附近一家小店裏買了一瓶燒白酒,特意跑到文平麵前,嘰嘰笑說你喝不喝酒啊?文平怒火上湧,大喊喝你個頭哇。她又跑去問林豔喝不喝酒,林豔以為是幫韓家買的,也不在意,她隻說什麼時候還喝酒。曉珍又跑去問韓飛翔喝不喝,韓飛翔煩惱得很,也不理她。

哪知道,曉珍躲到角落裏,撬開酒瓶,一仰脖子,咕嚨咕嚨地猛灌,她居然將整瓶白酒和著淚水一起喝進去。

等大家發現時,已經晚了。一個姑娘家,平時滴酒都不沾,這會子將整瓶的白酒喝下肚,別說是她,就是酒癮十足的大男人都頂不住。這時曉珍一會笑,一會哭,象是瘋了似的。不一會,她就爛醉如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韓飛翔也崩潰了,他苦不堪言,痛不欲生,他哭著將曉珍抱起來放到床上,守著她不敢離左右。

韓家人又氣又急又是惱火,全家上下忙得團團轉。

已是晚上了,天氣很熱,人們吃了晚飯,都三三倆倆的上街散步。

文平無處可去,就鑽到影劇院裏看電影,可是他的心已被挖空了,現在隻剩下一個軀殼。沒有了曉珍,他哪裏還有心思看電影。他常常反問自己:我愛她嗎?我真的愛她嗎?我不愛她,可為什麼沒有她在身邊這心裏就空落落的,仿佛少了什麼一樣,坐臥不寧,惶恐不安。

林豔來了,她說曉珍被送到醫院去了,連血都嘔出來了,臉白得象紙,口得還在叫你。文平為之一震,心痛得要命,卻沒作任何表示,隻是憤恨地說:“看到她那樣子,我真想扇她一個耳光。”林豔剜了他一眼,說:“打她!你憑什麼?她是你的什麼人?老婆,還是情人?”文平啞口無言。

這天晚上文平沒有回去,他坐在桃江邊,看江水滾滾地流。林豔也沒有回去,一直陪著他。韓飛翔家裏已經全亂套了,她也無臉再回去。至於曉珍反正有韓家人看管,都快成韓家媳婦了,她幹什麼都無所謂。林豔說你真象我弟弟一樣倔,認準個死理,九頭牛都拉不回。

韓家人氣瘋了,連夜將欄裏的一頭豬賣掉了,韓二哥找到林豔,把70元錢交給她,氣呼呼地說:“這是車費錢,你們快走吧!”

第二天,他們倆就乘坐班車走了。在經過韓家村路口時,文平發現韓飛翔遠遠地站在那兒。天啦,無論如何總算走了,他在歎了口氣,不忍看這兩個多月來熟悉而慘淡的景物,這親切而陌生的朋友。隻見韓重生揮著鞭兒在稻田裏趕著鴨子。他看到了文平,文平衝他點點頭。大班車搖搖擺擺離開了大埠,離開了老韓村。文平心裏很複雜,天啦,總算離開了大埠!他做夢都想著這一天啊。

坐在車上,文平既有種涅磐後的解脫,也有超然的沉重和悲涼。在東莞,他撞得焦頭爛額,誰知如今在大埠,仍然是渾身的憂傷。無論在哪裏,日子照樣過得辛酸、淒苦。想到此,他懶如心灰,一臉的苦澀。

文平淚喪地坐在那兒,心事重重的樣子。

忽然,他聽到有人喊,抬頭看,卻是藍欣,她居然就坐在他前麵,身邊還放著一個大包,可能是回廠了。藍欣看到了文平,她笑容滿麵地問:“你們去哪裏?”文平衝她苦笑,不想說什麼。林豔也看見了她,對她上次的幫助心存感激,比較高興,林豔說:“我們要回了!”“為什麼不多玩幾天?”藍欣追問,林豔說:“我們已經玩了很久了,沒一點意思,再玩下去就都要發瘋了!”“哦!難怪文平不高興,好象是有點瘋了?是吧!”她挖苦他,文平苦著臉,仍不作聲。林豔碰碰他,文平這才勉強說:“是啊,我瘋了,都瘋了!”藍欣盯著他問:“就不想再去東莞嗎?”文平說:“人都瘋了,還去幹嘛,過一段時間再說吧。”她說:“如果還想去的話,就與我聯係!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