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淚灑贛州(5)(3 / 3)

楊小茹在一旁插話了,問文平:“小平哥,廣州那邊很好吧,什麼時候回廠?能不能帶我去?”小茹長得很標致,身材又好,高考落榜後,就回來了,因為沒什麼門路,就一直待在家裏。

這時候誰都愛麵子,在東莞的醜事那能說得出口,文平不想掃她的興,就推諉著說:“這麼個大姑娘,不怕我把你給賣了?”“不怕!”她歪著頭調皮地說:“就算你是個人販子,也不會賣我吧?”文平說:“就賣你,因為你值錢。”“哎啊,小平哥,別逗了,說真的,沒事做很難過,我爸媽老是罵我!”

文平說:“為什麼罵你?”小青叫道:“誰叫你懶!每天睡大覺,不做事,吃現成的啊?”小茹漲紅了臉,噘著嘴爭辯道:“我沒少幹活嗎,我知道是他們是不喜歡我,你就會欺負我。”小茹受了委屈,眼裏閃著淚花。“盡瞎說。”小青瞪她一眼。文平立即安慰說:“行!有機會一定帶你出去。”小茹低著頭,不出聲了。

在小林家吃了飯,他們一起來去找鄒義軍,義軍是個獨生子,他幾次想出去打工,都被他父母攔住了,他父母的意思很明白,不想他到外麵去吃苦,隻想他到宜春城裏附近做事,錢賺多賺少無所謂,他父母張羅著準備為他娶媳婦,等不及要抱孫子呢。

義軍很感無奈,走吧,父母尋死覓活的,若不走吧,又活活被捆死在農田裏。他左右為難,反複考慮,結果哪也沒去,一時又找不到合適的事做,最後跟著一個早年就已出道已是包工頭並發了點小財的老同學做泥水匠了,為此義軍很羨慕文平的自由,常常感歎自己生不逢時。

在義軍家住了一夜,接著文平又走訪了幾個朋友。回來時,文平想雖然都是些生活在底層的平民,但他們和自己一樣,都是有誌青年,都渴望有一份好的工作,都希望出去闖蕩一番,尋找自己的發展空間。當然,種田並不是不好,但現代農村青年誰樂意一輩子長守農田,何況現在種田無比輕鬆,除了農忙時忙活幾天,其他時間幹什麼呢?

隻是咱們這方地方既不靠海,也不沿邊,改革開放都二十年了,從城市到農村,除了觀念上有些改變,其餘也沒有多大的變化。但就是沒有好的路子,沒有可靠的親戚朋友指點提攜,這樣走起來就寸步維艱,自己在家裏渾渾濁濁混了幾年,結果怎麼樣,還是沒一點頭緒。想打工也沒處打,別說本地幾家大型企業都半死不活的,鄉鎮企業和個體企業更是少得可憐。何況這地方又有誰來投資呢?自己想做點什麼又沒本錢,這年頭沒本錢幹什麼都不行。

外麵的太陽很大,曬得人抬不起頭來,路麵上熱浪灼人。田港裏的稻子都金燦燦的黃熟了。走在回家的路上,老遠就有人叫他,說是你家裏來了客人,是女的正找你呢。

找我!誰呢?文平的心怦怦直跳。

二十七

原來是林豔和德平來了。

老朋友相聚,分外親切。林豔和妹妹文娟正在說悄悄話兒,文平握著德平的手久久不放,倆人猶如久別重逢的戰友,倍感親切,畢竟是一起患難以共。

德平說:“你家的新房子真好,這裏地理位置又好,環境也不錯啊,”文平隨便說:“一般吧”他問德平:“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德平說:“已經有半個月了,做不了,太苦了,我還不如回來搞自己的汽車修理呢。”

文平說:“你也真是的,會修車還跑去哪兒幹嘛?”“哎,都是為了躲計生啊,要不我都幾十歲了,還去受那份罪。”德平感歎道,文平說:“教我吧,我拜你為師怎麼樣?”他說:“別開玩笑了,你們都是有知識有文化的人,又會寫文章,還學那東西,太苦了,別學,千萬別學。”文平問:“你老婆也回來了嗎?”德平說:“我老婆還在絲花廠,先做著吧,她又不想回來,隻能由著他,對了,我以為你們早就回來了,我不知道來你家,前兩天找過你哥,我把情況都與他說了,你大哥沒有責怪你吧?”

“沒事。”文平口裏這樣說,心想都被你害苦了,還自作主張亂說一通,搞得連遮羞的麵子都沒有,還沒事。他望著林豔,不吱聲了。林豔走過來問:“你去哪兒啊,幾天都不過來。”文平說:“去會幾個老同學,散散心嗎。”“是啊,分別了這麼久,應該的。”德平打圓場。

文平問:“你們怎麼知道來我家?”林豔笑著說:“那天你走時不是告訴過我嗎,我們就沿著公路一路騎過來,正好在路口問到你妹妹,她就帶我們進來了。”文平說:“她啊,等都等著你們來呢!”林豔聽了,怪怪地問:“她怎麼知道,難道說你不想嗎,不歡迎啊?”文平立即說:“哪裏,哪裏,熱烈歡迎!就不知道你老人家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林豔抿著嘴一笑,說:“油腔滑調,我有這麼偉大麼!”文平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