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皇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能躲得過母後,卻沒能躲得過大王兄。從前麵過來的可不就是我那規行矩步的大王兄,祇央國未來的君主衹央詠繁:“十五”
若是我沒抬頭就好了,還能裝聽不到轉身逃得遠遠的:“大王兄”
大王兄攔在我麵前皺眉:“越發沒規矩”重新將手貼在腰側,與大王兄行蹲禮,那湘眉頭才稍稍鬆上鬆。
“大王兄不是去學課了麼?”故意忽視頭頂兩道不悅的目光。
“還敢說”
“嗯,是不是枊夫子又受刺激了,我今日走得早,壓根沒跟枊老師見上麵”很是無辜的想,躲了他十幾日,再怎麼也不能是我得罪到他吧。
冷嗖嗖的兩束精光噌噌削下來,憋得我直翻白眼:“顧相哲滿身奶漿子是怎麼回事?”
衝負手輕責的大王兄冷冷一笑:“你問問他,是不是搶人東西太急近,不小心灑了自個滿身”
“哎”大王兄無奈歎氣,伸來手輕輕捏了下我的右頰:“你呀,打小就霸道慣了,以後嫁入夫家可要怎麼辦”
麵對大王兄撫額,我聳聳肩:“怕什麼,有父君、大王兄寵著”
與大王兄相視而笑,本以為在金正中降職之後與大王兄便該生分了。沒想到大王兄仍願跟我不拘小節,人前從不會多言大笑的大王兄卻隻有我真正知道他:“十五聽話,明日上學時與他道個歉”
想起那副理所當然嫌棄我的羊奶漿子的嘴臉,就牙根癢癢:“其實事後我挺後悔的”
大王兄點點頭,一臉這就對了:“明日……”
不待大王兄把話說完便插上一句:“我怎麼沒連帶杯子一道丟他臉上”
“十五”大王兄拿我的淘氣向來沒有哥哥得心應手,隻得故作生氣的喚我小名。
笑夠了正色與大王兄說:“我不會跟他道歉,決不”
“倔丫頭”
倏地記得母後滿院子找我的事,不由自主向大王兄諂媚笑:“大王兄,一定要幫萇凝”
“你別過來,也別笑,笑得為兄心裏發毛”大王兄往後退一步,我小心向前挪上兩小步,踮直腳尖勾上大王兄的脖子。
“大王兄要是不幫,萇凝死定了”
“好好說”大王兄比哥哥更容易糊弄,會這麼說隻是我不太想承認大王兄比哥哥更疼我些罷。
有大王兄的護航,原先怯怯的膽子瞬間壯實起來。當下拉上大王兄就回流仙苑,守娥等在擲羽泊邊的梨木橋前。
“給大皇子,公主見禮”沒待守娥跪下去,抬手揮了揮,算是應她的禮。
“母後在屋裏?”
“在聽瓔池邊,等了好些時辰”
擲羽泊比聽瓔池大些,兩座池子建得別具匠心,從流仙苑屋子頂往下瞧,約摸能看到兩隻新月形的池子首尾相接,呈半抱形將大正宮中正殿與南苑環連通。繞擲羽泊走到月牙頸口瞧見的另一處開口就是聽瓔池了。聽瓔池中央架了座石廊,隱隱瞧見穩穩坐在廊中飲茶的母後。
“兒臣,給母後請安”蹲身請安不時回頭瞄兩眼似模似樣磕頭的大王兄。
“給母後見禮”
“今日課下得早”
乍被這麼一問,除了咬緊舌頭心裏打鼓做不來好的應對。
“是了,無什課便就回了”咯噔,來不及想,大王兄解困之言嚇我一跳,呃,沒課……?
“嗯,既無課事,詠繁該去議政殿幫你父君梳理政事才是”母後微微點頭,塗得嫣紅的眼皮朝我略微翻了翻,才作罷的抬手擺架。
“母後說得是,兒臣記下”
在我衝大王兄眨眼睛時,不防母後又咋一回頭,嚇得我立馬畢躬畢盡垂下臉行送禮:“送母後”
“詠繁”
大王兄壓低聲音道:“晚點過來”
“送大王兄”
目送母後鳳駕遠去,身後的守娥往胸口重重的拍了兩下:“還好大皇子跟公主一道來”
“嗯,今日是得謝上大王兄一謝”轉身記起在川府辦差時買下的碧簪,若不是為了金府台的事,那簪子便早就送他了,如此也好,倒省下我不少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