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遷見青琳執意讓自己回家陪著封鹹娘,遂道:“師妹你好生照顧自己,我明日再來。”
青琳“嗯”了一聲道:“代我向封姐姐問好,說我有孝在身,不便親身看她,你好生幫我照顧封姐姐。”
成遷答應著去了。
次日清晨,青琳剛起來還未到院內就見成遷和林伯依然站在院內說話。成遷見青琳出來忙上前關切的問道:“師妹昨兒睡的可好?”
青琳道:“謝謝師兄的關心。”
隨後又問道:“你怎麼沒在家多待幾日,封姐姐可好些了?”
成遷道:“已經大好了,她還牽掛你傷心寂寞,見我回家就數落我不知道關心你,於是這一大早的就急急的把我又趕了過來。”
青琳聞言,暗忖道:“多麼貼心暖人的話語,可是這裏麵又有多少實心假意呢。人人都有一顆赤子紅心,卻為何不能以心相融,以情相待呢。雖然自己已心有他屬,卻不知緣分幾何?人生無常,悲喜難期。”
青琳暗歎一聲抬頭看看成遷,又自忖:“爹爹去世後,師兄就是我最親的人,他怕我傷心難過,對我細微照顧乃實屬常態,為何會有那些傷情毀感的想法懷疑跟自己一起長大玩耍的師兄和看著自己長大的林伯呢。”
青琳想到此間不覺地流下淚來,她怕成遷看到趕忙偷偷拭去。但成遷還是看到,想是因為師傅去世而傷心落淚,遂忙安慰道:“師妹,師傅走了,以後就有我來代替師傅照顧你,陪伴你。”
說著就伸手做環摟之態。青琳下意識的轉身避開來到廳內坐下。
林伯來到跟前道:“和你來的那個叫蟾宮的小子太不懂得人情了,老爺去了,他不來陪你勸你也就罷了,卻還整天的遊來逛去的,一點也不顧你的感受。”
青琳笑道:“由他吧,他哪裏懂得這些。”
卻說蟾宮從不把生死縈於心上。在他看來,死亡是每一個人最終的歸屬,誰也逃脫不了,若是在這樣的事上憂鬱傷懷,無疑是大愚大蠢之舉。他常笑那些為其過世父母在喪禮上大操大辦哭天喊地的孝子賢孫們,冀望他們的父母能在那世享盡榮華富貴。殊不知,人的生命一旦完結,一切也將隨之結束,即使辦的再隆重,他們父母也絕享用不到半分半毫,也隻是為這來獻哭賣唱的人群提供個聚宴暢飲的場所罷了。對於他們這些修道的異類,蟾宮也深知一旦修行成人,就與人類一樣,同樣要經曆生老病死。所以蟾宮覺得人不應該把有限的時間執著在已經定型無法改變的事情上來。應該及時享受當下,珍惜眼前人。因此上,蟾宮喜歡青琳,也不會對郝正君的死傷心唏噓,在他看來這樣做隻是枉然,對於死者毫無意義,隻有在人活著的時候,好好的珍惜把握,才是最切實際的意義。隻要青琳平平和和的,他就心滿意足,毫無顧憚。
成遷說道:“蟾宮小兄弟一派天真浪漫,於現今之世很是難得。”
青琳道:“若非有他,恐我也不能那麼快把定康救出。”
說完看看爹爹的靈位,想是遺憾爹爹沒能見他一麵就匆匆的離去,繼而又思緒千裏,不知去病現在怎樣?
成遷知道青琳口中的定康是誰,也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幾何,於是道:“師妹,師傅知道你在外麵結識了一位男子,也知道你對他動了情。但是,師傅老人家曾明言戒定,不許我們與外界之人有過深來往,你封姐姐回來也說你不該與那人有過深的交往。因此,師傅千叮萬囑我要勸你收回對此人的無妄之情,也好讓師傅泉下安知。”
青琳站起緩緩走到郝正君的靈位前,點上一根香插上道:“爹爹說的話我不敢不聽,也不能不聽。師兄你說這人生在世,是為何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