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明天上朝一定得立個規矩,飯點兒不許上門見皇帝說事兒。

胡海忿忿地想。

在李斯的目光洗禮下吃飯絕對不是個愉快的事情。胡海吃完了飯,李斯開始說底下遞上來的奏疏,多是說原身那個赫赫有名的始皇帝嬴政諡號的事兒。

按理來說,諡號這個東西,在下葬之前應該定一個。至於以後什麼追諡啊什麼的,那是以後的事情。蓋棺定論,沒有諡號,這個人在世的時候所言所行便沒有了基本的評價。秦始皇倒是入土為安了,當時也是說秦始皇曾經下令死後不加諡號,便沒追諡。可是若是一代皇帝沒個定論,卻是很不妥當。

可是就像先前跟趙高說的,要是真加了諡號,那可就違背了嬴政的意思,可就有大不敬的嫌疑了。雖說原身混賬事兒沒少幹,但現在畢竟是胡海接管了這副殼子不是?總不能讓人罵的太難聽。

於是胡海又開始玩兒拖字訣兒。“此事朕已知曉,明日朝上再議。”

李斯沒得皇帝準話兒,一臉不甘心地走了。胡海半倚在榻上,眯著眼思考。李斯雖說跟趙高一起矯詔把原身送上了皇位,可是這李斯和趙高二人卻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就給秦始皇上諡號這件事兒上,兩個人的態度截然相反。說李斯死心塌地地忠於秦始皇,胡海打死也不會相信。若真能死忠,胡亥是怎麼上的位?但說李斯的心是偏向秦始皇的,胡海倒是有很大的把握。李斯主張給秦始皇上諡號,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

可是趙高呢?趙高也絕對不是忠於秦始皇的,更不可能忠於胡亥。他可比李斯更看重自身的前途命運,比任何人都渴求權力。若非宦官,怕是早就設計反了。

可即便是宦官,好像也沒耽誤這位後來的中丞相造反。

胡亥垂下眼眸。他自然對這裏的門門道道不感興趣,對趙高的真實意圖沒心思探知。穿越這件事情本就不順他意,可事已至此,他胡海又能做些什麼?

罷了,罷了,既來之,則安之吧。既然占了胡亥的軀殼,那就想辦法不讓胡亥當後世的反麵典型吧。

可是現在第一個問題就是解決秦始皇的諡號問題。這個始皇帝可真是能給後代添麻煩——不過要是胡亥本人,怕是一點兒麻煩沒有,直接推給趙高即可。

胡海卻不能這麼做。既然想活命,趙高,必然不能留。學了這麼多年曆史,胡亥怎麼死的,胡海可是清清楚楚。

但是現在還不能輕舉妄動。若說自己不是皇帝怎麼都好說,但如今自己已然身居高位,這皇位好聽點兒是趙高和李斯等人出大力拱上來的,難聽點兒是矯詔弑兄篡位得來的,宗室那邊兒算是得罪了,若現在就拿趙高開刀,怕剩下的二世黨再與他離心,那可真就是孤家寡人了。

趙高敢逼死胡亥,除了趙高權勢滔天,何嚐不因為胡亥孤家寡人?

胡海突然很心累。

鬱悶歸鬱悶,朝會還得上。秦朝不像後來的的王朝,上朝的時候臣子得恭恭敬敬地跪著,現在基本都可跪坐於席上。沒上朝的時候胡海想怎麼坐怎麼坐,可是到了朝堂之上,胡海終於體會到了痛苦。

跪坐還真不是簡單的事兒啊。看著底下臣子在那兒為了嬴政上不上諡號的事情吵的不可開交,胡海在上首暗暗下了個決心——絕對得想辦法弄出凳子來,絕對。

“還請陛下定奪!”

“請陛下定奪!”

“請陛下定奪!”

“請陛下……”

胡海正琢磨是弄普通的板凳好還是弄個椅子好,隻見底下剛剛還在爭辯的群臣突然把話題拋給自己,隨後一朝堂的臣子紛紛想自己丟包袱,胡海整個人都是懵的——怎麼吵的好好的突然讓自己“定奪”?

胡海突然想起以前看那些古裝劇的時候,一群大臣吵不出個一二三來的話,就會像今天這樣,直接把話語權拋給權力最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