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城門。
“請出示官憑。”門衛對一輛要進城的馬車說到。
“在這兒了。”車夫連忙掏出官憑,又遞上幾個銅板,“官爺拿去喝茶。”
“不了。”門衛看了看官憑上赫然寫著的“外交大使劉季家眷”幾個字,立即斷了收禮的念頭兒,“大使家屬請稍等,一會兒有專人接待。”
馬車內的呂雉不清楚怎麼回事,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問題。先前聽說自家夫君得了二世青眼受了重用,後來鹹陽來信稱要接老小進鹹陽定居。接到通知之後,呂雉連忙處理了家裏的繁瑣事情,帶著孩子來到鹹陽。
“可是有什麼事兒?”呂雉問車夫。車夫說到:“無事,一會兒有人接夫人等入城。”
呂雉得了準消息,鬆了口氣。之前聽聞酷吏刁蠻無禮,呂雉唯恐赴鹹陽路途險阻,不過這一路順風順水,也沒耽誤事兒。沒等多久,一個自稱宗伯府管家的人前來迎接。
“夫人一路奔波勞苦,請隨在下來。城內劉大使產業已經置辦完畢,夫人直接入住即可。”
“有勞。”呂雉拿出了一枚玉佩,“沒什麼好東西,這枚玉佩,還請管家喝茶。”
“夫人不必如此,”管家笑了笑,“安頓好劉大使家眷是陛下聖意,夫人應謝陛下恩典。”
管家領著呂雉等來到胡海新賜給劉季的府邸,不太大,卻十分精致。而且設有專門的暖堂,用了土磚結構,冬日裏呆著十分舒服。
管家完成任務之後,宗伯府大丫鬟呆著各種日需品來了。
“我家夫人受陛下委托幫忙安頓夫人的生活,今後若有疑難,夫人隻需開口。”
“在這兒謝過宗伯夫人美意,”呂雉頷首,“改日定當登門道謝。”
大丫鬟對這個不起眼的大使夫人的上道很是滿意,也就多囑咐了幾句。雖看似平常,但對於初入鹹陽夫君又不在身邊的呂雉而言,已經是莫大的幫助了。
大丫鬟把話都帶到,便行禮告辭。呂雉看了看不大的府邸,皇帝,賜下府邸的時候還給配了一個老管家跟幾個雜役。當然,先前跟劉季說清楚了,畢竟當時啟程之日在即,這些人都是暫時幫忙打理的,日後劉季歸來便可自行決斷。
“你去把下人們都叫來。”
“是。”老管家立即出去召集下人。主母駕臨,也該給下人們立立規矩。不過胡海挑的人個定個都是好的,凡事兩麵三刀那種胡海一個沒要。現在胡海要做的是施恩,而不是拉仇恨。
“今後你們在劉府做事,凡事都機靈著點兒。大君不喜無事生非之人,我也不想一道這兒就落個母夜叉的諢名。”呂雉坐在那兒,根本不見之前對接送使者的客氣勁兒,一股直逼人麵的威壓悄無聲息地展示出來,“我看你們也個定個都是好的,以後別著了道。我一婦道人家不懂什麼大道理什麼大謀略,治家就一條:幹得好的賞,幹得差的罰。”
“是。”
“行了,各忙各的去吧。”呂雉見底下眾人挺老實的,沒有欺主的情況,便把人都打發了。沒過一會兒,老管家便把從劉季離開到呂雉抵達這段時間的府內賬目遞了上來。
記賬的方式用的是國財府新推廣的“簡賬”,起源還是胡海從後世記賬的方法扒下來的。呂後見這本賬不似在老家寫得那麼繁瑣,但條條目目十分清楚,一文一錢皆有例可循。呂雉大致核算了下,並沒有出入之處。
“這段時間管家辛苦了。我初來乍到,不知管家如何稱呼?”
“老奴衛合。”
“那以後就稱你衛叔吧。”呂雉對這個管家很滿意。一來,衛合雖然年紀略大,卻不太大,既有城府,也很穩重,又不至於幹不動活;二來,這段時間詳盡準確的賬目、打理得相當整潔利落甚至可以“拎包入住”的府邸、聽話老實又能幹的下人,這肯定不是劉季那個混不吝的性子能幹出來的。縱使陛下旨意,到底也是有專人執行,劉府之事誰都不好多管,這段時間也必然是這老管家的功勞。
既如此,也免了剛到鹹陽就得想辦法拂了皇帝麵子的為難。
“衛叔以前是幹什麼的啊?”
“年輕的時候讀過點兒書,一直在鋪子裏給人掌櫃。後來年事漸高,鋪子不願意用了,便出來做管家。之前一直在蕭院長府。”
呂雉最後一點兒擔心也消了。能能在蕭府呆那麼長時間,這人肯定是靠得住的。
“我初來乍到,有些事情今後還得衛叔多多提點。”呂雉示意衛叔坐下說話,“初來此地,不知劉府辟府之時都有哪些貴人相助?劉府應當做何表示才算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