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夫住在本村，況且他跟王孝祖是好友，所以來的很快，他也就是在五夫人產房內停留了片刻時間就退了出來，他不是產婆，有很多不便下手之處，還有就是他已經診斷明了，已經是無回天之力了。
“老哥啊，你這是咋弄的嘛？”魏大夫看著蓬頭垢麵的王珣問道。
“唉，我拚了老命趕回來也沒能看見娃，嗚嗚...”王珣禁不住老淚縱橫。
“唉，都是命啊，五夫人脈若懸絲，隻有出氣不見進氣，看來撐不到天明哩。”魏大夫也挨著王珣坐在台階上。
“你說啥？她沒有死現在？”王珣立刻眼冒亮光，他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
“雖還沒斷氣，可看著已經不行哩。”魏大夫實話實說。
“你說有沒有可能這樣，大人死了，娃還能活著呢。”王珣還保留最後的一絲希望。
“以前還真有過這個事情，馬家莊的馬重內人就是血崩死的，在給她穿壽衣時那孩子居然自己鑽了出來，你說奇怪不。”
“你感覺屋裏的有這個希望沒？”王珣看著魏大夫問道。
“我看夠嗆，因為五夫人是橫產，而且還血崩，現在神仙來了也白搭。”
“你說請華瘋子來能成不？”
“誰，華瘋子？”
“對，南山的華瘋子。”
“這個？”魏大夫遲疑了。
“魏兄啊，咱倆是從小的光腚娃娃，不是外人，有啥話你就說嘛。”
“華瘋子你也是知道的，平時就瘋瘋癲癲的，聽說最近這幾年更嚴重了，天天在家給貓狗啥的剝皮開膛，聽說他還盜屍，把新鮮的死人扛回來開膛，最發指地他還吃人肉。”魏大夫說著直咧嘴。
“不會吧，他跟咱們年歲差不多，以前我還跟他有過來往，那年他借了我家三升白麵，來還時背著六升白麵，我好說歹說沒多要他的，可他出門就把麵灑在了我家大門外，瘋癲是瘋癲些，可看著還不厲害。”王珣回憶道。
“傳說歸傳說，不過他的醫術還是不錯的，能讓我老魏佩服的人不多，他是第一個，不過他的路子跟我們這些郎中不一樣，咋說呢，反正是怪地很。”魏大夫一臉崇拜樣。
“那我就派人去請請看，反正都是這樣哩，醫醫看吧。”王珣一籌莫展了。
“華瘋子不好請啊，診費是一方麵，主要是得看他想不想來，如果他不想動就是天王老子也請不動他，就算你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不一定能讓他動地方。”魏大夫滿臉顧慮地說道。
“有啥別的法子沒有呢，你想想？”王珣問道。
“除非，除非...”魏大夫欲言又止。
“今天你是咋地了嘛，吞吞吐吐的。”王珣有些急。
“除非，除非說把五夫人的屍首給他。”魏大夫伏在王珣耳邊小聲地說道。
“啊！這？...”王珣目瞪口呆。
“除了這樣，也沒啥好法子。”
“這，這，太缺德了吧。”王珣遲疑道。
人再低賤可死了也得有個全屍，雖說她是自己娶來的偏房，甚至可以說是生孩子的工具，可畢竟有個名分在，況且家裏人多嘴雜，萬一傳出去那可不美了，再說她娘家人還在，雖然是佃戶人家，可也不能不管不顧，到時咋交代啊？
“我走了，你自己看著辦吧。”魏大夫說完起身走了，他是比較正直之人，出了這個主意已經很突破底線了。
“王管家，你親自帶人去南山請華瘋子，要快。”王珣站起來吩咐道。
“真的去啊，合適嗎？”管家遲疑道。
“讓你去你就去，囉嗦個啥嘛。”王珣不耐煩地訓斥道。
“哼，折騰吧。”二夫人一甩袖子走了。
“你去取一百貫銅錢，不，取五百貫吧，然後去書房找我，我寫封信給你帶著。”王珣邊說邊急匆匆向書房跑去。
王管家站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他不是不想去，而是不太敢，因為南山華瘋子家比墳地還要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