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以郊遊的名義出來的,不過如今隻她一人,也不能辜負了出來的好時光。
暖風拂過,那雪白梨花飄散下來,落了一地。
嚴風鈴停下腳步,撐開手掌接了幾瓣,白皙的手掌,雪白的花瓣,掌心中的清香……
她微垂雙目,輕嗅了片刻。
心曠神怡。
忽的,背後傳來腳步聲。
嚴風鈴轉頭,看見一個穿墨藍錦袍的男人。
男人雙目渾濁,仿似沒睡醒,麵皮過於蒼白,年齡應是不大,但肚皮卻如發福的中年男人般往外凸著。
錦袍男人走過來,嘩的打開扇子,笑眯眯道:“姑娘是來府上做客的麼?是不是來找家妹的?”
嚴風鈴皺了下眉梢,便轉身欲走。
卻被男子擋住了去路。
“姑娘,好麵生啊?是第一次來找家妹玩嗎?”男子往前靠了一步,眼神在嚴風鈴身上打轉。
嚴風鈴屏住呼吸,忽的笑道:“公子一口一個家妹,莫不是尚書大人的長子——許榮軒?”
“姑娘認識在下?”許榮軒盯著那緋紅的唇,隻覺這姑娘的聲音實在好聽。
梨花樹下,站著個白衣美人,遠看真是一副醉人的美景。
直看的他口水直流。
所以,他就過來搭訕了。
勾搭美人麼,他熟練的很。
許榮軒合起紙扇,用扇柄挑起嚴風鈴的下巴尖,嘖嘖道:“姑娘長得真美啊,如此良辰美景,姑娘隨在下郊遊如何?”
嚴風鈴後退了一步,從容不驚道:“公子,我已是有夫之婦,還請公子自重。”
“哦?”許榮軒驚詫了下,上下打量了番嚴風鈴,道:“還真是看不出來,姑娘這身段不像***的少婦啊?再說……”低下頭附在嚴風鈴耳廓邊,“本公子就喜歡少婦,小美人,走吧。”
許榮軒攬住嚴風鈴的肩膀,邊猥瑣的笑邊把一張嘴湊上去。
嚴風鈴臉頰撇到一邊,輕推了下許榮軒的胸,身子便如泥鰍般溜了出去。
許榮軒愣了一下,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懷抱,眼中帶了絲怒意:“美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是太子的侍妾,你也敢玩嗎?”嚴風鈴挑眉。
指甲碾碎了桃花瓣,她放在唇邊輕輕吹掉,一雙美目冷豔非常,又帶了絲絲媚色。
見許榮軒完全被嚇住,嚴風鈴又笑道:“別害怕,現下陽光明媚,春風怡人,不如我們去那亭子裏喝杯茶怎樣?許公子不會這麼吝嗇吧,連個茶都不招待?”
嚴風鈴語氣裏帶了絲嬌氣,她走過去,纖細的食指點了點許榮軒的腦門,垂下頭附在他耳邊道:“許公子,別害怕,我不會告訴太子的。”
許榮軒吞了口唾沫,眼珠子一直留戀在嚴風鈴身上,他隻覺眼前的女人是妖精,完全勾去了他的魂魄。
是太子的妾侍又如何?
許榮軒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模樣,跟著前麵的白衣美人去了涼亭。
日落西斜,天氣漸冷。
嚴風鈴望了望許媚姝的閨房,見門還沒有打開,小德子依舊像柱子似得站在門外,她緊了緊單薄的衣裙,中午出來的太急,沒穿多少衣服。
許榮軒見美人在風中微微發抖,動了惻隱之心,便脫下外衣披在嚴風鈴身上。
嚴風鈴沒拒絕,剛才的一番談話,讓她甚是感激許榮軒的。
原來,鄒天睿和許媚姝從小就認識,東宮太子母妃早逝,被當今皇後撫養成人,睿太子和尹皇後的關係微妙,表麵上比親生母子還親,這背地裏不知又是怎樣?
母妃離世對睿太子打擊很大,就在那一年,失落的睿太子遇見了戶部尚書的女兒——許媚姝,也許是惺惺相惜,許媚姝從小沒娘,由戶部尚書一人養大,見睿太子傷心過度,便時常安慰走動,二人關係日漸親密。
嚴風鈴邊聽許榮軒說,邊想著那兩小無猜的感人畫麵,可是時光流逝,二人皆是豆蔻年華,那睿太子早已娶了太子妃,納了小妾,這把許媚姝置於何地?
許榮軒在言語間,也不免對鄒天睿有些抱怨。
“姝兒未來要當皇後的,到那時我們許家定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誰還敢說半個“不”字?”許榮軒得意洋洋道。
嚴風鈴垂下頭,視線落在早已涼透的茶杯上,到那時他們嚴家在哪裏?
必然是連灰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