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東宮門口,鄒天奇被鄒天睿打的吐血的一幕,還曆曆在目,想到這次若是被鄒天睿看見,她……想都不敢想。
鄒天睿,你為什麼總是傷害我在意的人?
他們得罪你了麼?
嚴風鈴怨怒著,來到後院。
金色的陽光下,鄒天奇拿著笤帚,微微弓著腰,由於他個子太高,那笤帚又小又爛,和他的身子極其不搭調,有一種莫名的違和感。
天氣越發燥熱,大清早的一活動就有可能汗流浹背了。
鄒天奇粉紅的鼻尖上,滿是細密的汗珠,他吸吸鼻子,直起脖子來垂了垂自己的腰,低著頭掃地,脖子有些發酸。
“神仙姐姐?”鄒天奇雙眼一亮,扔下笤帚跑過去。
明媚晨曦下,姐姐一身粗布白衣,錦緞般的長發被一根麻繩綁住,發尾調皮的從腦後理到胸前,臉蛋薄紅,猶如塗了上好的胭脂。
神仙姐姐天生麗質,從來就不像宮裏的那些女人一樣,濃妝豔抹。
嚴風鈴握住鄒天奇的手,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奇兒,你和姐姐玩捉迷藏好不好?”
“好啊好啊!”鄒天奇拍手叫好,但隨後又扁嘴道:“可是,地還沒掃完。”
“別掃了,你藏,姐姐找。”嚴風鈴把鄒天奇推了推,鄒天奇點點頭,傻笑的說道:“神仙姐姐,你一定找不到我,藏貓貓我可是高手,宮裏的太監宮女們從來都找不到我。”
“嗯,你確實很厲害。”嚴風鈴吞了口唾沫,眼眶微紅,她幾乎哽咽的催促鄒天奇快點躲起來,鄒天奇一個轉身,人就不見了蹤影。
嚴風鈴仔細巡查了番他躲藏的地兒,還算安全,才放下心來。
耳畔,響起一陣哐啷的開門聲,在這還算安靜的早晨,刺耳的很。
小小的客棧一樓,聚滿了人。
嚴風鈴正打算往回走,就見掌櫃趿拉著布鞋就急急往她走來。
“姑娘,外麵有人找你,我看來者不善,要不……你躲躲?”
都到這時候了,掌櫃還在維護她,嚴風鈴心中不知是個什麼滋味,掌櫃是個中年男人,有媳婦有孩子,還有自己六七十的老母要孝順,嚴風鈴搖頭拒絕了。
隻是說了句:“掌櫃的,我求你一件事,把後院的門鎖起來,待我走了,再打開。”
“你弟弟……”掌櫃的猛然明白過來,閉了嘴。
嚴風鈴點點頭,欠身道:“一切拜托了。”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去了大廳。
所有的人,她都不想連累,鄒天睿早晚有一天會找來的。
她知道。
當那一天終於來的時候,她心中除了恨,也有一種解脫,終於不用畏首畏尾了,在這客棧的幾天,就像一種偷來的幸福,可惜,離她太過遙遠。
她晚上睡不著吃不好,總無法安心,總無法去享受這種安逸的生活,她覺得自己享受都是罪過!是不是那陰暗的東宮才是她的歸宿?
她早已身處泥淖,跳進去就不能出來了,就不可能出來了!
鄒天睿坐在大廳的木椅上,模樣慵懶,嘴角勾著邪魅的笑,衝她招了招手。
他薄唇微啟,仿似魔音般的叫著她的小名“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