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泱始終注意到影無風口裏的那個“又”字,脫口而問:“影大哥準備了幾場婚事?”
影無風正在悔恨中,壓根沒防備心,一口就回答道:“三場。”
夕泱眼角抽了抽,影無風這才合上嘴巴,用手錘向一邊的房門,道:“你套我話!”
“影大哥,別錘了,這門壞了,又得浪費銀子!”
這一聽,影無風果真停了手,環胸抱著。
“影大哥,為何準備了三場?”夕泱一問,前麵走著的曉月突然頓住身子。
曉月慢慢走到三人旁邊,踹了影無風一腳,道:“他平時沒出穀,一有事情出穀,認識了女人,總會回來告訴我,他給我找了個師嫂。然後我就高高興興布置成親,事不過三,原本這次他真要給我帶回個師嫂,又是一場空歡喜,我再也不相信他了!詛咒他一輩子找不到師嫂!”
最後那一句,令夕泱笑了。夕泱點點頭,這話很對啊!
影無風敲了曉月額頭一下,道:“你個笨蛋,什麼師嫂!我本來就沒師兄,哪裏會有師嫂!是詛咒我找不到媳婦。”
這話一說,影無風覺得,怎麼像是自己詛咒自己了!
正準備改口,夕泱和曉月的笑聲,充滿了神醫穀。
曉月一溜煙,跑不見了。影無風在後麵,跟個無賴似的,不停罵曉月。正要撒丫子追曉月的時候,夕泱拉住影無風衣襟,從東赤泠懷裏探出頭。看了眼曉月離開的方向,叫住影無風。
影無風不明所以,問:“夕泱幹嘛?我這要去殺了那丫頭。”
影無風說著氣話,而夕泱明白這是他們師兄妹相處的一種方式。影無風對他師妹,絕對是寵著的,真要打她殺她,他肯定不願意。
放開影無風的衣擺,拿過他手裏的“囍”字。
夕泱低頭暗笑一聲,道:“影大哥為何不問問曉月的心意?要是她真中意聶雲離,不如就讓這場婚事,變成他們兩個的婚事。要是這樣做,你神醫穀照樣是喜氣一片,而且這次籌備成親也不會浪費了啊?”
東赤泠無奈的勾了勾嘴角,他這位夫人,還真會為他人著想。不過為何,他總覺得,夕泱這時露出的笑容,有點像狐狸?
影無風剛還怒氣衝衝想追殺曉月的臉,立刻笑了,雙手一拍,道:“夕泱說得對,我這就把她嫁出去,免得她在神醫穀整天和我鬧騰。”
曉月一跑,殊不知身後的三個人,已經將她的終身大事定下了。
東赤泠、夕泱和影無風三人坐在亭中,慢悠悠喝茶,而聶雲離已經被福叔送回去休息。
曉月剛被奴仆傳話,說穀主找她,她一想起剛才詛咒那事,覺得師兄肯定是找麻煩。但是奴仆一說,是關於金蒂花的事情,她便快步朝亭子走來。
見曉月來了,夕泱淡淡笑,東赤泠無表情,影無風痞子般的笑容。
曉月邁到桌子邊,坐下。問:“有什麼事?”
影無風並不著急進入正題,手擦著茶杯,問:“曉月,你跟著我學醫術,多久了?”
曉月回憶了一下,支著下巴,道:“五歲那年,你撿我回來,就一直學著。”
影無風裝正經,板臉點頭。曉月不知影無風又在搞什麼詭計,轉而看夕泱,道:“師嫂……不,夕泱。”在東赤泠警告的眼神下,曉月識相的改了稱呼。又繼續說道:“夕泱,你們找我來是什麼事情?”
夕泱沒如影無風一般賣關子,抿了口茶,問:“曉月,那天也聽見要救聶雲離的方法了吧?我想問你,你是不是喜歡他?”
曉月雖然是江湖兒女,但依舊是個女子,立刻紅了臉看夕泱,撇過頭,道:“沒有。”
影無風瞪了曉月一眼,“真沒有?那麼上次你聞了元鳳花後,說得是什麼話?”
曉月一聽,急了,坐著,就跺了跺腳,道:“上次,上次那是什麼時候了!是我十二歲的時候!”底氣不足,“都過去那麼久了,我……我不喜歡他了。”
這話頓了這麼久,才說出來,沒什麼可信度。
夕泱佯裝可惜,歎了口氣,朝著東赤泠,道:“我就說曉月怎麼看得上聶雲離,你還不信。我們還是去找個青樓女子,讓她幫聶雲離引出盅蟲。”
東赤泠陪著夕泱唱雙簧,點了點頭。
而影無風頗為好笑的盯著曉月,道:“再不說實話,就如夕泱說的這般做。”
曉月喪氣地聳了頭,趴在桌子上,水霧霧的大眼,看著三人,點了點頭,承認了。可是……一想起五年前,那人說的話,曉月又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