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清湯掛麵(1 / 1)

做的隻是清水麵,除了一點芹菜,什麼東西都不加,甚至連海鮮料也沒有放,就這麼盛了出來,撲鼻就一陣清香,不是油鹽香,而是麵的原香,跟那些佐料香有著天差地別。

關玉露把鍋碗洗幹淨,回頭一看,麵卻不見了。她轉身一看,阮今風坐在餐桌邊,正動筷子吃著那碗麵,關玉露把圍裙一摘,走了過去,“你一向就這樣自我?”

麵條一入口,阮今風已經說不出話,倒不是因為真的餓到不行,而是他從未試過吃到這樣一碗簡單到極致卻一點不比大廚手藝遜色的麵條。享受慣了每天的高檔菜肴,道道講究,如今吃到這樣與眾不同的食物,他的心裏倒是有幾分感觸,關玉露的手怎麼那麼巧?

“我在問你話呢。”關玉露見他隻是對著麵條發呆,不由得抬高了聲音。

“食不言、寢不語,你沒有學過?吃東西的時候說話最傷脾胃。”阮今風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他甚至沒看關玉露一眼,隻顧埋頭吃著。

“行,你吃吧。”關玉露走出廚房。

被阮今風起身一把拉住,“你上哪裏去?”

“我去喝水,行嗎?阮醫生。”關玉露冷冷看著他,幾日來少吃少睡,她憔悴了不少,跟在婚禮那天想比,沒了幾分精神,除了骨子裏麵依然那麼倔強和要強。

“過來,一起吃。”阮今風把她拉到桌子邊。

“放手!別荒唐了好不好?隻有一碗麵,你還吃了一半,怎麼吃?”關玉露惱怒地甩開他的手,沒有血色而顯得青白的臉上泛起了一層薄暈。

“我吃過的,你不能吃?那別人的丈夫,你為什麼要搶?”阮今風毫不吝嗇地諷刺她。

“搶?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對你沒有任何感情,為什麼要搶?如果不是因為阮家過分得離譜,我一輩子都不會來這個地方。”關玉露傲視著他。

“你就繼續裝吧,我早晚要把你偽善的麵孔撕下來。口口聲聲說阮家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難道你活了這些年,就沒有做過一件錯事?”阮今風靠近她的臉,仔細地看著她。

“做過,我當然做過,但是沒有一件能夠跟你們阮家相比的,若是能比較,那不過就是小巫見大巫罷了。你還想知道什麼?”關玉露不動聲色地看著阮今風的眼睛,那眼睛裏麵是她自己的身影,清透可見。

“我現在不想知道什麼,我說過,我期待你的好戲開場,可別讓我失望。趕緊把東西吃了,你才有力氣賣命,不是嗎?”阮今風強硬地拖著她坐下。

關玉露看著他吃過的那碗麵條,不屑地把頭轉過一邊。

阮今風拉著椅子坐在她旁邊,看著她,聲音裏麵不帶一點溫度,臉上沒有半分表情,“我阮今風活到現在,做的最大的一件錯事,就是選擇了當一名精神科醫生。看著病人痛苦至極卻束手無策,就是我作為醫生的失職。你要計較的就是這個嗎?”

“阮醫生!你未免也把自己捧得太高大了。作為一個醫生,說出這樣的話本來就是個懦夫,你根本就是在逃避現實。你說得沒錯,因為你是醫生,所以我要計較,可我要計較的,不是你治療不好病人,而是你活活把人給逼瘋掉!”關玉露轉過頭去,仇恨的火焰在她眼中燃燒開來。

“你說什麼!”阮今風一下站起身來,“我警告你,話可不能平白無故地冒出來,這樣的話你已經說了不止一回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既然話都說了不止一回了,你還是不肯好好麵對,說明你根本就是有意回避這樣的事情。還是說,你根本就是虧心事做得太多了,早就習以為常,根本就不明白我指的到底是哪一件?”關玉露針尖對麥芒地,毫不膽怯地說道。

“你這個女人的心,是不是早就被什麼東西撕碎了?”阮今風握了握拳頭,眼底泛起野獸般的敵意。

“明明是你自己沒有心!”關玉露果斷地撂下一句。

“你再說一遍!”阮今風繃著臉,沉下聲音。

“再說多少遍,你在我心裏也是一樣的,不會有任何改變。”關玉露站起來,“現在,我要去看看你哪位高貴的母親,上流社會赫赫有名的阮夫人,作為她的兒媳,我可不能掉以輕心!”

“我說過了,不許動我的家人,你不長記性?”阮今風在她背後喝道。

“據我所知,你們所做的事情,你母親應該是不知情,我說過隻要她不是太針對我,我不會對她有什麼想法。現在,你最好別刺激我的情緒。”關玉露說完,直接走了出去。

阮今風的拳頭一下砸在桌麵上,“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