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劉珩疑惑道,心跳開始不規律。
“蕭勵灃。”江守成直視她,她的臉色頃刻間變得慘白,“你不會已經忘了他吧?”
“你們好奇怪,我已經躲到這小小的海港來了,還想怎麼樣?餘暮寒是怎麼了?一定不放過我們嗎?”她開始劍拔弩張,將小孩藏到她的身後。
“這是老大的兒子嗎?”江守成蹙眉深深的注視著半躲在劉珩身後的小小身影,突然笑了起來,“真像老大。”
“你想怎麼樣?”劉珩將呆呆圈入懷中。
江守成苦笑了一下:“你這個女人真蠢,四年前就這樣一走了之。知不知道老大找你都快找瘋了?出入境記錄裏你去了印尼。”江守成艱難的說:“那次海嘯以後就再也沒有音訊了……”
劉珩身體一抖,不可置信的注視江守成,“他找我?你是說蕭勵灃找我?”她虛弱的笑,“別跟我開玩笑了,那天我看見餘暮寒……”
“餘大小姐在跟你開玩笑!”江守成眼中莫名一陣暗淡,“老大根本沒有跟她結婚……別說了,我已經call了老大……他正趕過來。”
“他……他趕過來。”劉珩失措的驚惶著,她有些神經質的整理衣服,“還是不要了,我現在這麼醜……你叫他……他明天再來!”他一向不喜歡她邋裏邋遢、不修邊幅的樣子。
“不用叫了,他已經來了。”江守成笑著讓開,他舒心的聳了聳肩,要知道他等這一天也等了四年。老大這下終於可以笑一笑了。
劉珩望著大約三十米之外的那個身影,熟悉卻又陌生,記憶力的他沒有這麼高瘦。他的眼睛……烏黑不見底,慢慢的走近,他的臉可是一點都沒有變。輪廓分明,濃眉微微蹙,眉心有些顫抖。她想,他怎麼不會老呢?而且,他的眼睛那麼深沉的凝視著自己,“你複明了嗎?蕭勵灃?你看得見了嗎?”她的聲音在發抖,仰頭看他。
“劉珩,你是個混蛋。”蕭勵灃望著她,修長的眼睛帶著點點星光,聲音有些暗啞。烏黑的睫毛灑下一片悸動……
她低下頭,眼淚一滴滴的掉落到細白的沙灘上。他握住她的手低沉的說:“我早就跟你說過,哪天如果我找你找不到,有本事把你給拆了。”
她消瘦的雙肩不停的顫抖,已經泣不成聲。呆呆在一旁“哇”的哭了起來。
“呆呆不哭。”蕭勵灃蹲下,他的聲音柔和卻不自禁的帶著顫抖。他盯著這個小小的五官精致的小男孩,“男兒漢有淚不輕彈。”他寬大的手輕輕的擦掉孩子腮邊的淚水,“你叫什麼?”
呆呆止住了哭泣,怯怯的說:“蕭永待。”
“蕭永待、蕭永待……”他呢喃的重複著,“永遠等待。”他將孩子抱起來,凝視劉珩,“這就是你對自己說的話,永遠等待。你就在這裏永遠等待我?你這個白癡!如果餘暮寒沒遇見你,你就準備這樣一直等下去?”
“不然還能怎麼樣?你才是混蛋!你才白癡……”她開始放聲大哭起來,四年來的孤獨彷徨、想念、失落、絕望一股腦兒湧上來變成的江河一起湧出眼眶。突然,她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了過去,重重的貼到他的胸膛。她的整個人都被死死的圈住,那種感覺熟悉卻久違……無數個夜裏,她對自己說,隻要可以再在這個懷抱裏呆一分鍾,叫她立刻死去也好。她有些懷疑,這一切是不是真的。
突然,額頭上有溫熱的液體滾下。她抬頭,望著他堅毅英挺的臉龐,“男兒有淚不輕彈。”
蕭勵灃歎了口氣,聲音暗啞卻透漏著愉悅“蠢丫頭,這是我剛剛教育兒子的話。你別拿來說我。以後我怎麼在兒子麵前樹立做爸爸的威信?”
劉珩抿嘴,將額頭靠進那寬闊溫暖的懷抱。夕陽已經將整個海麵染成了金紅色,她唇角微揚,今夜一定有個漫天星光的夜空。人生就是有那麼多的難以言喻,可是經曆過了,才知道什麼叫做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