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遠夢徒增新夢淚(2 / 2)

可後來也漸漸知道,阿瑪雖然心裏憎惡著努爾哈赤,但是努爾哈赤近幾年風頭正足,麵子上總要維持和氣,而且少不得得巴結著些。

早些年,阿瑪和葉赫東城的叔叔金台什為了討好努爾哈赤,就將我的姑姑孟古哲哲嫁到了建州。而這位嫂嫂,就是當時努爾哈赤作為回禮,定下的親事,不過是因著當時的嫂嫂年紀還小,這才把婚事拖到了現在。

不過如今建州與葉赫雖談不上勢同水火,但關係一度緊張的很,所以這建州來的媳婦卻是一點也不討喜。

本來這門親事不一定非得落在哥哥身上,作為以後阿瑪的第一接班人,大福晉的挑選應該是慎之又慎的。可是由於哥哥上次聯合孟格布祿殺死歹商,違背了阿瑪的意思,讓阿瑪對哥哥的態度冷淡了許多,再加上阿瑪的那些小老婆吹吹枕邊風,自然這不討好的婚事就落在哥哥頭上。

我心裏愧疚不已,想著哥哥若不是為了我,又怎麼會與孟格布祿那樣心狠的連親阿瑪都敢殺的小人合作,也不會白白討了阿瑪嫌……哥哥那以後就很少被阿瑪喚去議事廳議事,平日裏見著也再不如從前那樣和藹,隻剩下冷漠。下人們都說哥哥已經不得阿瑪重用,和哥哥年紀差不多的小叔叔納林布祿取代了哥哥的地位,經常進出阿瑪的議事廳,大家都傳,阿瑪百年以後,納林布祿才是第一接班人。

不知道哥哥是否從那會開始心灰意冷……

婚事後來定下來時,哥哥什麼也沒說,也不怨,卻把自己更長時間的埋在書房裏。

我不放心,站在書房門外想進去安慰他,但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於是那個下午,他坐在屋裏,我站在屋外。直到夕陽西下,明月高懸,哥哥才推開門,一臉平靜的看著站在門口一臉愧疚的我。緩緩走過來,替我縷縷鬢角流下來的發線,聲音溫和的說道:“雖然開春了,但是夜裏還是很冷的,怎麼就這樣一直站在門外,也不出聲?”

我低頭有些不好意思,隻好悻悻的說,“我沒有一直站著,好長一段時間我是坐在那的。”邊說還邊指著門邊的一塊橫木。

哥哥被我逗笑了,也指著那塊橫木說:“哦,是那橫木啊!我說那木頭凳上怎麼多出倆坑來,原是你給壓出來的啊!”

我心裏清楚哥哥不過是為了讓我別擔心,才故意做出這幅輕鬆的樣子。我也不戳破,隻隨著他的語氣說道:“哥哥這才真是冤枉了我,平日裏坐在木頭上的可是小弄堂,我不過將將坐了一下午,如何就能壓出那麼深的坑呢?”

“小弄堂是個閑不住的,怎就肯一直坐在一個地方,隻在一個地方砸坑,倒是你,坐著一下午,也不挪腚,那兩個坑,我看啊,你還真別往小弄堂身上推。”

平日哥哥鮮少與我鬥嘴,但是一旦鬥起來,我才發現,我對別人那套耍賴的本事是絕用不到他身上的。他那道理講起來一套套的,還甚是有理,真真叫人啞口無言,我也不自找沒趣,轉個話題說:“話說小弄堂一向與哥哥如影隨形,今天一下午,我都沒瞧見他影子,這是去哪了?”

哥哥偏過頭,看著遠處一棵將將發芽的梨花樹說:“哦,我讓他出城替我辦些事去了……”

彼時,我並未專注於他讓小弄堂辦的這件事到底是什麼?我一向不關心政治,自然也不會追問哥哥要辦的事是什麼?但是時至今日,我總是後悔沒能多了解些當時的局勢,或許我能勸說,阻止,讓一切不該發生的事一早就被扼殺。但是,我不過是個亂世之中連自己命運都無法掌握的女子罷了,又怎麼能阻止一個關乎曆史進程的事件發生?

“格格,上馬吧!”斯婭的聲音將我從回憶裏拉回來,我知道,現在是真的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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