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伯平看了她一眼道:“那就把兩人都叫來。論理也該過來請請安,沒得咱們家就清兒一個懂規矩,傳出去旁人豈不說你親疏有別?”
杜氏見他一臉嚴肅,忙道:“是,妾身這就派人去叫。”語罷,吩咐門口丫鬟去二人院落。
不多時,言莉綰、言菲綰便趕了過來。向眾人請過安後,遂安靜地垂首站立在一旁。
林氏和藹地喚過二人,一人給了一串手串作見麵禮,而後一邊詢問些日常起居,一邊細細觀察二人表情,時不時還點點頭。杜氏見狀剛壓下去的火又“蹭”的一下上來了,隻礙著言伯平等在不好發作。
聊了一會子,林氏和杜昊生交換了個眼神,杜昊生又示意了下言伯平,言伯平點點頭,咳了一聲,道:“行了,禮也見過了,我們幾人還有事要商量,你們先退下吧。清兒留下。”
“是,父親/女兒告退。”
待二人離去後,言伯平斟酌了下,道:“清兒,為父要將你莉妹妹定給舅舅家,你覺著如何?”
杜氏驚訝地道:“老爺?”言伯平揮揮手截住她;杜昊生及林氏也十分不解——怎的庶女的婚事還要問過嫡女?這是何道理?
素綰卻是知道父親問這句話的深意——估計是大哥將夜會公子墨一事告訴了他,故特來試試她的反應及公子墨的態度。“回父親,女兒覺著不錯。”
言伯平道:“哦?你倒是說說哪裏不錯。”
“回父親,與舅舅家聯姻,一則可親上加親,牢固二府的關係;二則可平了流言蜚語,護住言府聲譽;三則也可讓莉妹妹得個好歸宿。”
“府外之事你都聽說了?”
“是的父親。”
“有何想法?”
***“回父親,女兒竊以為昨夜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不乏小偷小摸之人趁勢混入。因此,有哪家公子或小姐丟了錢袋、玉佩、香囊、荷包之類的也不稀奇。倘若有心之人認得看到,借此大做文章什麼的也說不準兒。前年不就有這麼一兩出麼。幸而後來查明真相,還其公道,百姓莫不拍手稱好,對那幾家也是讚譽有加,之後無論是誰汙蔑抹黑那幾家都無人相信。不知女兒說的可對?”***
言伯平滿意的頷首,道:“我兒果然可堪大任。”頓了會子又道,“妹妹先訂親,姐姐心中可會不快?”
素綰笑著道:“女兒欣喜尚來不及,怎會不快。”
“清兒難道就不擔心自個兒的姻緣?”
“女兒不擔心。該到的必定會到。”
言伯平了然,遂道:“清兒先行回去吧。有空多陪陪你娘。”
素綰答應一聲,行過禮後,即帶著人離開了。
杜昊生忍不住問道:“妹夫,你和清兒二人究竟在打什麼啞謎?”
言伯平擺擺手說:“無事。依舅兄看,清兒方才所言方法可行?”
杜昊生點點頭:“同我設想的差不多。”
言伯平道:“既這樣,待會兒便差人去做吧。隻是這背後之人……”
杜昊生搖頭:“當下還不宜輕舉妄動。”
言伯平:“實是他們欺人太甚!近幾月來在朝堂上使的伎倆還少嗎?我件件吞聲,步步忍讓,不想卻越發得了意,將手伸到女眷這邊,簡直得寸進尺!”
杜氏越聽越迷糊,忙道:“夫君,莉丫頭的婚事怎的還牽扯到了朝堂?”
***杜昊生歎了口氣道:“妹妹細想想,女兒家的荷包好好的怎麼就到了個無賴手裏?便是真不小心被人偷了去,在京城混的,哪個不知言氏?若真個是市井無賴,哪裏就有這個膽子就那麼直愣愣地上門討說法?這分明是有人在害你們言府!因著抓不到妹夫和傑哥兒的把柄,就退而求其次,將主意打到了你們女眷身上。算了,說這些你們婦道人家也不懂。以後萬事小心著些吧。哪些個庶女並她們的貼身丫鬟們都看緊些,沒事不要放她們出府。你自個兒也少去串門子。”***
言伯平讚同地道:“舅兄說的極是。夫人近段時間要多注意著點。還有,有空兒多叫清兒來陪陪你。”
杜氏立即敏感地道:“老爺說這話是何意?莫不是老爺已看中了哪戶人家,預備將清兒許過去?”
言伯平不答“是”,也不答“不是”,隻說:“夫人記下便是,該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讓你知道。”
杜昊生和林氏雖也好奇萬分,卻鑒於言伯平的話,絕口不提。幾人又閑聊了幾句,直到外院來報說,幾位少爺想外出逛逛,方一同去了外院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