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州兒女憂國憂民的情愁,在崔顥後半生的詩句裏,表現得淋漓盡致。《遼西作》的字裏行間,都是汴州詩人對戍邊將士的同情憐憫。隻見遼西的暮春,似乎還殘留著積雪。不知是暖還是寒?記得陽春四月之際,遼西的青草遍地都是,仿佛是綠茸茸的精靈在親吻著大地。遼水的積雪還是融化成水,春潮似乎也趁勢而來。當地的胡人胡兵牽著馬在草原上喂養戰馬,中原的士兵也不敢鬆懈,雙方在看似安寧和睦的表麵之下卻是蓄勢待發。更深露重,將士們的寶刀利劍都被露水浸濕;沙地鬆軟空虛,軍隊的金鼓號角聲此起彼伏。這就是戍邊將士的生活,他們抵禦寒冬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奈何春暖花開之際竟連春衣也沒有呢!崔顥看著他們龜裂的肌膚,不得以想托請回洛陽的使者,將他們的苦寂帶回那個繁華卻空虛的都市……
經過二十年的歲月沉澱,崔顥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初出茅廬的崔顥了。他的身心,早就被駐守邊疆的戰士們所震驚。隻是對於汴州的思念之情,卻在這二十年裏與日俱增。就像是一杯香醇的烈酒,埋在地下時間越久,它的酒香越是襲人。令人按捺不住,就想隨著酒香追尋那個源頭。於是,崔顥隨著自己的心,一步一步踏上了回歸故土汴州的道路。
昨晚南行楚,今朝北溯河。
客愁能幾日?鄉路漸無多。
晴景搖津樹,春風起棹歌。
長淮亦已盡,寧複畏潮波。
——崔顥《晚入汴水》
既是這般的思鄉心切,既是這般的願歸隱山水之中,奈何偏偏又要中途放棄呢?或許,依舊是這顆心在作祟吧?崔顥不願自己的才華就此埋沒在時間的黃沙中,也不願自己懷揣著戍邊將士的希冀與痛苦就此離去卻無所作為,於是在回家的途中,崔顥選擇了回到長安。誰料,這一決定,卻成為了崔顥與汴州的永別……
人不怕沒有選擇,隻怕選擇那一刻的猶豫與彷徨。
【無恙年年汴水流·頌經典】
開封有個包青天 鐵麵無私辨忠奸
清心為治本,直道是身謀。
秀幹終成棟,精鋼不作鉤。
倉充鼠雀喜,草盡兔狐愁。
史冊有遺訓,毋貽來者羞。
——包拯《書端州郡齋壁》
不知道開封頭頂上方的這片青天,是否就是當年“包青天”包拯的化身呢?他就像是黑夜中的明月,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就像這首《書端州郡齋壁》,是包拯流傳於世的唯一一首古詩,也是將自己對兒孫的寄語濃縮在了字裏行間。也就這寥寥數語,便將他的一生正義作風和誌向抱負,表現得淋漓盡致。
在包拯的心中,唯有清正廉明的心、端正公平的思想才是治國治人的根本;而剛正不阿的品行、直言不諱的品德才是修身齊家的準則。隻要是一棵好樹苗,終究會在天地日月精華中成長為棟梁之才;而純質的優秀鋼材,是不會被人隨意改變作為彎鉤的。做人,便要這般。包拯平凡卻不普通的一生,正是用它的生命詮釋了他心中的真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