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破窯奇遇(1 / 2)

命運的巨大轉折著實令人無所適從,尚逸塵哭天喊地、苦苦哀求都不能將命運再度顛覆。她痛苦地閉上眼睛,憶起以前在尚府內的美好時光。那時總會有燒飯的丫頭按時做出美味的飯菜,並恭敬地端上餐桌。然後母親哄著他們姐弟開始用餐,遇上自己耍脾氣、使性子的時候,索性不吃不喝,母親便會吩咐奶娘端著碗四處追趕自己,哄自己,喂自己。幾乎每天的上午和下午自己都會坐在一個書房內,跟著一位私塾先生高聲朗誦三字經亦或在本子上寫先生教的生字。雖然有時候真不想再學下去了,但憶起母親已經和私塾先生串通好了,強製性地逼迫自己學習。偶爾遇上父親高興的時候,會在課間教自己打幾套拳,活動活動筋骨。每學習五六天,母親便會給自己放一天假,帶著自己和弟弟一塊在美麗寬敞的庭院內玩遊戲,有時候母親還會在管家的陪同下帶著自己和弟弟上街,買些玩具,買些糕點,還會到那布店中選一些上等的綢緞,讓裁縫給自己做幾身漂亮的衣服。而現在的自己恍若陷入了一場惡夢之中,可這惡夢怎麼就醒不過來了呢?她用力掐自己的大腿,生疼、生疼的,完了,徹底完了,過去的時光已經一去不複返了。她無奈地在柴草中翻了個身,這草堆中一定有跳蚤,四周蒼蠅、蚊子在不停地盤旋。她已經被咬得渾身起包,皮無完膚。

窯內的光線更加昏暗了,她開始感到頭暈目眩、饑腸轆轆、萬念俱灰、她感到自己猶如墜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中,再也翻不過身來。疼痛、饑餓、失落在層層疊加,後來她感到渾身熱得難受,似乎有堆火在燒烤自己,她感到自己快要死了,這個世上沒有人來關愛自己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湧上心頭。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外麵有走路、說話的聲音,她像有幾個人回來了,他們還燃起了篝火,火苗“劈哩、啪啦”地竄著。一股燒焦的味道彌散開來,又夾雜著一股濃鬱的香味。她感到好餓啊,好想吃點東西。一會兒,有一個人向她走近,腳步聲越來越近。

“哎呀,什麼東西拌倒了我?”一個女孩尖叫一聲,趴在了尚逸塵的身上。

“你們快來看啊,這兒好像有一個人呀。”女孩摸到了尚逸塵的手,又驚叫起來。

好幾個人爭先恐後地跑進窯洞內,好幾雙手同時摸到了尚逸塵的身上。

“哎呀,這孩子還發著燒著。發燙手啊。”一個男孩摸著尚逸塵小巧、飽滿的額頭,粗重、哄亮的嚷著。

“來,大夥一起把她抬到外麵去吧。”原先的女孩從尚逸塵身上爬起,提議道。

幾個孩子一起努力,七手八腳地將尚逸塵瘦小的身體抬到窯洞外、火堆旁。火堆上還跳躍著些許微弱的火苗,映照著尚逸塵灰蒙蒙的小臉,她躺在地上,吃力地睜開眼睛,她看到四張同樣灰蒙蒙的臉孔包圍著自己,打量著自己。

“你生病了,你要吃點東西嗎?”一個八九歲的女孩閃著一雙活靈活現的大眼睛,衝著自己柔和地說道。

“我要喝水。”尚逸塵翕張著幹裂的雙唇說道。

“來,我這裏有水。”一個高個子男孩雖然蓬頭垢麵,卻極其友好,他利索地從旁邊拿過一個葫蘆,打開蓋子,遞到尚逸塵麵前。小女孩忙將尚逸塵上身扶起來,讓她喝水,幾大口水下去,尚逸塵舒服地喘著氣。

“來,再吃點東西吧。”另一名稍大一點的女孩遞過來一團黑糊糊的東西。一股烤肉的香味襲來,尚逸塵迫不及待地張開嘴就咬,又香又嫩,以前怎麼沒吃過這種美味的食物呢?一張小口狼吞虎咽地將那一團美食吃完了。女孩又拿來幾團給她吃,她又很快都吞下去了,感到腹中不再空空了,雖然渾身滾燙,但卻有了力量。她驚訝地盯著四個孩子,好像是兩個男孩,兩個女孩。雖然個個衣衫襤褸、麵目不清,但卻都十分和善友好,她又有了活下去的信心。

“我叫星兒,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扶著尚逸塵的小女孩熱情地說道。

“我叫小霞,我也願意做你的朋友。”稍大一點的女孩清脆地說道。

“我是你的大哥,高利傑。”高個子男孩粗聲說道,他又指了一下旁邊稍矮一點的,一個不太愛說話的男孩說道:“他是你的二哥,白英。我們都會好好待你的,你先在這裏養病吧,等你好了以後,想回家呢,就回家。想留在這裏呢,這裏就是你的家了。”

尚逸塵突然間感到一陣溫暖,憂傷的臉上浮出一絲笑容。她掙脫小女孩的懷抱,一手撐在地上坐穩了,說道:“我叫尚逸塵,你們都是好人,遇上你們是我的榮幸。謝謝你們救了我,我的父母都到青州去了,等我病好了以後,我就到青州去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