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好慘啊,有家也不能回。”尚逸塵歎道。緊接著她又問道:“你和小霞什麼時候來到這裏的呢?”
“哎,我們的命運更慘啊。我和小霞雖然不是一個娘生的,她比我大兩歲,但我們從小生活在一個小山村內,一起長大,從我記事起,我便和小霞,還有好幾個姐姐生活在一對人販子夫妻家中,這對人販子夫妻好像不生育,他們沒有一個親生子女。人販子說我們是被父母遺棄亦或被父母賣掉的孤兒,他們讓我們不停地幹活,織布、縫衣、刺繡,來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小小年紀的我們都學會了女紅。但這還不算什麼,姐姐們長大了之後便被人販子賣掉了。去年春天,人販子突然和顏悅色的給四位十三、四歲的姐姐們買了漂亮的衣服、頭飾,讓四位姐姐在大木桶裏麵洗得幹幹淨淨的換上了新衣服,綰起了漂亮的發髻。有一位姐姐姿色稍差一些,人販子便說,這種醜女子買不上好價錢的,便以五十兩銀子買給了村中娶不上媳婦的老男人,那位姐姐哭哭啼啼地被老男人領走了。另外三位漂亮的姐姐連同我和小霞被人販子帶到了這座城內,一位姐姐被一位大戶人家的老爺相中了,高價買了去,另兩位姐姐被賣進了青樓。看到那麼多的姐姐們都被人販子賣掉了,我和小霞很害怕,遲早有一天我們也會被人販子當成貨物賣掉。於是九歲的小霞偷偷和我商議,趁人販子不注意悄悄溜走,自己的命運自己掌握。於是,在人販子喜氣洋洋地利用得來的錢財購置了一些家當與衣物準備返回村中的前一天晚上,在一家簡易的客棧內,夜半三更趁人販子熟睡之際,小霞拉著我悄悄開門,來到院中,看到圍牆比較低矮,我們兩個順利地翻牆逃走了,偌大的城內,我們毫不熟悉。緣分使然,我們就沿著小路拐來拐去的往西跑,跑啊,跑啊,天亮後,我們跑到了這個石窯旁,大哥、二哥收留了狼狽的我們,聽完我們的身世經曆,大哥讓我們換了一身破舊的髒衣服,弄亂了頭發,臉上了抹了灰塵,再也找不到以前的我們了。從此,在大哥、二哥的照顧下,我們幸運地存活了下來。”星兒說著,眼角掛了淚珠,聲音開始顫抖。
“星兒,你不要難過了,你遇到了大哥是幸運的。我遇到你們也是不幸中的萬幸。”尚逸塵輕聲安慰著星兒,也算是自我安慰吧,雨打浮萍般的苦命人走到了一起。
“大哥是個有擔當的好人,他為我們提供了避風之所。逸塵,你為什麼到這裏來了?你的父母不要你了嗎?”星兒噙著淚花,驚奇地問道。
“不是的,我的父母很愛我。比起現在,我以前生活得很幸福。隻是有個壞女人跟我父親有仇,她劫持了我,將我扔到了這裏。”尚逸塵痛心地說道。
“你好幸福啊,有父母疼愛。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呢。你總有一天會找到他們的。”星兒眼光中流露出些許羨慕。
“好了,既然我們走到了一起,我們就同舟共濟,頑強地生存下去,迎接明天新一輪太陽升起。”尚逸塵幼稚的心靈又充滿了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中午時分,大哥和二哥各提著一隻野兔回來了,小霞也背著一竹簍的野菜跟在大哥和二哥的身後。
大哥和二哥將兔子扔在地上,便動手抱幹柴去了,尚逸塵驚愕地盯著地上兩隻灰色的、毛茸茸的兔子嚷道:“哎呀,多可愛的兔子啊,怎麼就死掉了呢?”
少言寡語的二哥說道:“大哥的身手真是絕啊!這兩隻兔子都是被大哥用石子打住的,今天中午我們要飽餐一頓了。”
尚逸塵卻倍感惋惜地說道:“多可憐的兔子啊,死了以後還要被人烤了吃。”
小霞放下背簍,望著天真幼稚的尚逸塵說道:“我們才真正可憐呢,不吃了它,我們不是要餓死嗎。”說完,小霞把野菜倒進水桶裏麵洗,大哥幫著小霞從水井裏打水,直到把野菜洗幹淨了,倒進灶台上的鍋裏,大哥又打來一桶水倒進鍋裏,星兒也跑過去幫著小霞點火,煮菜。
二哥用兩根細鐵絲分別夾住了兩隻野兔的後腿,倒掛在一個高高的木架上,把木架搬放在幹柴上麵,爾後點燃了幹柴,熊熊熊大火炙烤著兩隻肥嫩的野兔。一股皮毛燒焦的味道特別刺鼻,慢慢的,一股濃鬱的香味彌散開來,令人垂涎欲滴。
“好香啊!”星兒一邊添柴,一邊咂嘴。
“菜湯煮好了,大家快拿碗去。”小霞拿著勺子一聲大喝。星兒跑進窯洞內搬出一摞碗來,放到小霞麵前的灶台上。小霞便用勺子舀了菜湯放在碗裏。
“大哥,這兔子烤熟了嗎?”星兒跑到大哥麵前問道。
“小饞貓,快了,看把你急得。”大哥又抱了一捆柴放到火堆上,望著星兒戲謔道。
“大哥,我餓了嗎。大哥最疼我們了,怎麼忍心餓著我們呀。”星兒歪著頭辯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