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匹夫無罪,懷壁其罪(1 / 3)

鬼穀以西便是一長道,逆流水而上,不過百裏就能見一活水寒潭;寒潭四圍環山,有奇花異草,風水極佳,是一妙地。

雖如此,山間除卻一間孤立草屋四下倒也再無人煙;但上山獵戶藥農每每路過這草屋,亦是非入不可的,入屋又不到片刻便被趕出來,好似其間有讓人不得不入的隱秘可又有強力嚴禁他們入內一般。

正值日上三杆,蒲鬆子推門而出,先是繞著破屋轉了一圈,將那些奇花異草看遍了點清了,又將寒潭盡頭一三尺瀑布望了才又重新回到屋裏,他拎出條長凳,有意無意的在前門邊坐下,懶像微醺。

潭上霧茫,有鶯啼不絕,舞蝶翻飛;不過這日倒是怪了,蒲鬆子微仰想道,這些個刁民居然出奇的沒來找他求藥治病,亦然連個上山的人也沒有。

如此一來他倒又生出些寂寞情來;不過如此也好,聽著鶯鳴流水,嗅著露霧清幽,反能大穩其臻仙之境。

忽然,一陣踏水禦風的聲響從遠處傳來;蒲鬆子雙眼立刻睜開來,隻見得碎石溪河上,一左手挾人,身著紫衣的姑娘正疾奔而來;那禦風之術甚是了得,縱使帶了一人,絲毫不見其氣息有所影響,隻瞧見她繡鞋單點,無一絲發亂。蒲鬆子心想,這人功力修為隻怕不在他之下,單就禦風之術,他也望塵莫及了。

蒲鬆子心中微驚,原來沒人上山皆是因了這女子;她來勢洶洶,普通百姓恐怕早被她嚇得慌亂逃潰了,哪還顧得上山打獵尋藥。

眼見這女子將要到門前,蒲鬆子立作鎮靜之狀,真氣一提,從長凳上翻身下來,朗聲道:

“不知姑娘如此匆忙,有何貴幹?”

南宮倩哪有功夫理他,秀足微點,從蒲鬆子一旁輕輕劃過,右手一揮,隔空便將那屋門掀了開,不出片刻又從屋內飛出來,在蒲鬆子一旁一丈遠停下,這才好好將蒲鬆子打量了一番。

傳言神醫蒲鬆子,衣著破爛,烏發直打腳背,佝身杵柱,年近古稀;而麵前這人,桃花滿麵,身長七尺,穿上等灰花靈蠶綢緞袍,腰佩玲瓏四方翡翠印,雖是烏發,卻隻及半腰,用白玉簪子束住;年齡莫約二十開外,與那神醫相去甚遠。

南宮倩朱唇輕開,冷言問道:“不知公子可知曉神醫蒲鬆子的去處,妾身有要是相求。”

蒲鬆子聞言回神,其間也將南宮倩打量了一個遍;他自認閱得無數美人豔妓,卻還是被這女子引得不能自己;這女子,柳眉杏眼,玲瓏瓊鼻,纖纖細頸,鬢發後攏,青絲平束,衣如晚霞般淡紫,人若朝霞般光彩,動時風中自帶暗香,傾國傾城。

轉眼再看她攜帶那人,同樣身長七尺,卻較他更顯雄壯,雖身著白色囚衣,但光憑其背負的一把三尺長劍亦能斷定這人來頭不小。

蒲鬆子還以為中了什麼魅惑之術,瞧見那柄劍時瞬間便清醒下來,眼珠一轉,緩緩抱拳道:“不知姑娘何事相求?”

南宮倩柳眉一蹙,心道,這小子八成是個登徒子,於是語氣更冷,道:“還請公子實事相告。”

“嘖,”蒲鬆子見她蹙眉,心中一梗,道:“如真是要事,我也不想瞞,在下便是蒲鬆子;隻是不知姑娘是何事相求?”

“什麼?”南宮倩聞言驚詫道,“你便是蒲鬆子?”

“不錯!”蒲鬆子嘿然一聲,“而且不出在下所料,姑娘想必是南宮家的人吧;嘿嘿,南宮家的人卻要找別人相求,這倒是怪事了。”

“南宮家,”南宮倩輕聲冷哼道,“妾身確實複姓南宮,但與此家並沒有半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