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海楓將杵天杖放在角落裏的那張桌子上,屁股一坐就定在蕭子衝麵前。
“原來是你,”餘海楓抬眼瞧他,嗬笑道:“怎麼靈清少主也有閑工夫下山玩耍?”
“哼,”蕭子衝抄起那壺清茶,啟開身子,“餘大俠慢坐,在下這就告辭了;後會有期罷。”
他將憑空放手,茶壺忽地就落下去,餘海楓卻不慌忙,把背上的蕭子穀向著一邊推去,倒是正好遮住了其麵貌。
餘海楓抬手便將茶壺接了住,轉手又放在了桌上。
蕭子衝氣極,將餘海楓幾人一一瞪了眼,最後將眼神停在了蕭子穀身上;他有些不敢相信這人就是自己的弟弟,心裏先就將其否認了,卻礙於餘海楓坐在那裏,自己又不敢上前一探究竟,索性幹脆不再想,轉身就走出了這家店子。
“那人是誰?”柳瑛看著蕭子衝走遠了,才低聲問道。
“蕭海那龜兒的寶貝。”
“蕭海?”柳瑛蹙眉一想,連道,“莫不是現今的靈清派掌門?”
“是極,”餘海楓抓起那壺茶仰頭痛飲,“正是那個龜兒,卻也不曉得他使了什麼法子,將蕭天囚禁在了山上,任憑了我們怎麼找也找不到,反而發現了那些玄冥教的妖孽。”
“這麼說來,玄冥教一直在山上?”
餘海楓聞言先是搖頭,又是點頭,之後沉思好一會兒才又道:“那靈清山上奧秘頗多,等這個小子好了,我們還得回去。”
柳瑛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眼神流轉又放到了昏睡的蕭子穀身上。
這是個什麼樣的人兒?她心底暗暗地思索,越發的想從蕭子穀的外貌上看出點故事來,越發的想透過那外貌看到他的為人。
應該是個熱心的人吧?她心底又想,這樣一個人,怎麼會穿上囚服呢。
柳瑛搖了搖頭,不再敢想了,詢問道:“我們這樣坐著也不是辦法,你快些休息,休息夠了,我們便去找那什麼醫師罷。”
餘海楓不理她,隻瞥了她一眼,過了半晌,卻見餘海楓從懷裏拿出三片銅錢來,由桌子上一攤,抄起茶壺狠狠地灌了一口。
“你這是作甚?”
“先算一卦,看看能不能碰到。”
說來是巧事,餘海楓將那三片銅錢拈起,手上還沒有動作,那三片銅錢裏倒是有一片落了下去。
那片銅錢悠悠的滾動,不一會兒便滾到一個衣著破陋,頭上戴著黑色絲帶,胡須,鬢發油亂的老漢腳下。
那雙打滿補丁的布鞋將銅錢瞬間踩住,老漢站將起身子,彎下背就想把那枚銅錢撿起來。
餘海楓立時慌神,忙趕上去將那老漢抓住,一隻厚手死死的揪著那老漢的長袖,大叫道:“快還給我!那不是一般的錢幣。”
那老漢頭也不回,衣服上仿佛抹了油,無風自動間,他一轉身,就從餘海楓手上滑了出去。
“怪事!”餘海楓看一眼自己的手,立刻挺步上前,緊跟老漢出了店門,同時回頭道,“快把那小子帶上,跟我來。”
柳瑛聞言一呆,心道自己這麼小個身板,如何才能將那少俠抗住;不過想歸想,手上卻不馬虎,將蕭子穀一拉一提,抱起便朝餘海楓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