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簾幕後的店掌櫃,叫住一小廝悄聲道:“這是五行教的人,告訴老板娘大魚要來了。”那小廝領命急急去了,不多時回來道:“老板娘說留著那髯須大漢的性命,莊主有用,還有別讓那袁老毒物抓著寶。”店掌櫃點頭笑道:“知道了。”
四人收拾得當,走下樓來,找了個門邊的桌子坐下。老者笑對青衣姑娘說道:“一會來的不知道是什麼主,竟還斷了我祖孫倆的後路。”青衣姑娘秀眉微顰,顯是有些擔心。
卻見門外走進來一男一女,男的鶴發童顏,凜然一股威嚴,女的大概三十多歲,少婦打扮,十分美貌風流。兩人乘坐馬車而來,衣衫並未沾濕。
那四人齊刷刷地站了起來,髯須漢子說道:“師父,飯菜都給您備好了,您和師娘這邊請坐。”
那美貌少婦笑道:“楊宏費心了。”兩人坐好,那少婦瞅了青衣姑娘一眼,見她眉目如畫,十分淡雅素美,因笑道:“此女有沉魚落雁之容,連我都自愧不如,可要恭喜老爺了。”
那老爺嗬嗬笑道:“穎娘莫要吃醋,我誌不在她。”
穎娘笑道:“還不都是您的囊中之物。”
她的聲音既柔且媚,那客棧中吃飯的老者盡數聽在耳中,忽然高聲道:“原來是袁子厚袁教主。袁教主派手下跟了老夫十多天,不知有何賜教?”
袁子厚嗬嗬一笑:“賜教不敢,風二當家在江湖隱姓埋名這麼多年,前幾日袁某忽然得了您老的消息,趕忙前來拜見。”
那風二當家冷哼一聲:“適才聽尊夫人的話,我祖孫二人儼然已是你囊中之物,何來拜見之說?”
袁子厚笑道:“不敢!袁某聽說風二當家有一件東西,若是能借我瞧上一瞧,在下自然會以禮相待。”
風二當家輕輕拍了一下桌子,說道:“那就要看看袁教主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說話間,被他拍過的桌角竟自斷了下去,就如刀削一般。
袁子厚微微一驚,不料他內力竟如此深厚,當下冷冷地道:“風天罡,看來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袁子厚的四個弟子暗自握住刀柄,正是劍拔弩張之際。穎娘忽然笑道:“喲!風老爺子的功夫這麼好,怎麼這位風青女姑娘竟不似有一點功夫的?待會動起手來可別傷著了。”
風天罡一怔,知她想用青女威脅自己,風青女看了看穎娘,說道:“不勞費心。”轉過頭對風天罡說道:“爺爺,風家的女兒就算不能自保,也絕不會落入奸人之手任人魚肉。”
風天罡拍了拍青女的肩膀,眼中充滿愛憐,說道:“丫頭,今晚叫你瞧瞧爺爺的本事!”
那勁裝四人霍然起身,“唰”的一下齊刷刷拔刀出鞘,那店小二見勢不妙,忙上來陪笑道:“幾位爺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別動手。”髯須漢子楊宏喝道:“滾!”抬腳踢向他的胸口,隻聽一聲悶哼,那店小二淩空飛起,撞向櫃台,暈了過去。
風天罡冷冷地道:“霹靂手楊宏的腿上功夫也不錯,不知為何改投五行毒教?”
楊宏道:“少廢話!接招吧。”揮刀欺近,風天罡見他大刀挾風劈來,臨近麵門之際,忽然伸手,硬生生地夾住刀麵,聽得“砰”的一聲,那大刀竟被他夾斷了!楊宏一驚,扔了刀把,揉身而上,其他三人也持刀圍了過來。
風天罡冷冷地道:“一起上吧!”忽聽楊宏悶哼一聲,叫道:“不好!”隻見他緩緩倒地,其他幾人也丟了兵器,倒在地上抽搐起來。隻聽他斷斷續續地道:“師父,這……這客棧不對勁……我們身上的毒……提前發作了。”
袁子厚俯身探了一下他脈搏,罵道:“不中用的東西!”起身對風天罡說道:“風二當家的武功果然厲害,袁某的這幾個弟子不中用,我親自來會會你!”說罷,揮掌過去,風天罡見他掌風淩厲,不敢硬接,側身躲過,同時還掌。
高手比武,一招一式都在生死之間。兩人拆了十餘招之後,突然兩掌相對,雙方額上都冒出細密的汗珠,此時正是比拚內力的關鍵時候,一旦一方出現氣隙,必受重傷。兩人僵持了半盞茶的功夫,風天罡氣息尚且穩重,袁子厚卻麵紅耳赤,漸感不支。
便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穎娘突然抽出一柄峨眉鋼刺,刺向風天罡。風青女見勢不妙,她武藝不精,卻也並非全然不會,當下伸出左手佯去拿刀,右手卻拔下束發銀簪向穎娘小腹刺去。逼得穎娘不得不還手,穎娘收住刺向風天罡的鋼刺,轉而刺向青女,青女身子後仰,避過她的峨眉鋼刺。兩人站定,穎娘笑道:“沒想到小妮子還有些功夫。”
風青女淡淡地道:“論功夫當然是姐姐強一些。”她護在風天罡身前,頓了頓又道:“但姐姐若是想用卑鄙手段,卻也不能夠!”穎娘笑而不語,心道:“若是硬來,難免不被兩人內力震傷,若是誤傷教主更是大大不妙,實非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