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沐無心,點支煙的間空還是聽到這番話,站在通向陽台的那段空地上愣神。當年容岩什麼樣?如果不聽劉啟明去說,他也想不到。隻以為……他沒有那麼疼。原來,都是假的。
他這麼知頭醒尾的人,竟也分不清到底什麼是真了。
當晚給容岩打電話,那時候早已夜深,萬籟俱寂,整個世界都沉在一片無聲的寧靜裏,像是死寂。其實他很想問問容岩,當年他倚著墓碑入眠的時候,真當那是種歸宿了麼?他那麼聰明的一個人,要多少疼能將自己麻痹如斯。話一出口,成了玩笑:“容少,忽然覺得你能活著,真不容易。”
容岩還莫明其妙,看了一眼時間,輕笑:“睡迷糊了吧?以為我是哪個安樂窩打錯電話了?”
“怎麼,身邊有女人?”江承沐靠到椅背上,彈掉一截煙灰悠悠說:“聽說你要訂婚了。”恭喜的話沒說,隻覺得是氣息凝重。
江承沐這個人一直很忙,恰巧兩個都是大忙人,所以男人和男人之間很少這麼打電話開口不說來意的閑話家常。容岩真以為這哥們中邪了。
“胡扯,什麼女人。是啊,要訂婚了,得來捧場。”
江承沐“嗯”了聲:“容少的好事,怎麼可能不去。改天一起吃個飯吧。”
容岩想了下;“這幾天還真沒時間,公司有事,加上小舅和你姑姑的事,忙得團團轉。等到訂婚宴上吧,人都湊全了,好好喝。”
江承沐斟酌:“就這樣吧。”
江承煜無奈的笑,還真是越幫越亂,這樣的老婆,怎指望得上。
紹青桐在生活瑣事上腦子素來不好用,才真正理解起那些助理的難處,也才佩服李可的雷厲風行了。細碎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從頭到腳,沒一天是不講究的,原來他的生活這麼緊張而忙碌。晚上回來得太晚了,澡都不想洗就直接倒床上了。不能睡,想起明天要穿那件衣服,什麼牌子的鞋子,還有帶哪一塊碗表,有氣無力的說完了,看助理一臉蒙傻樣,當即就煩了,一轉首:“媳婦,你幫我記著。”
“我?!”紹青桐指著自己,反應更大,太瞧得起她了,這事她怎麼記得住。再想跟他說:“江承煜,我不行,你自己來吧。”他已經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她再上去搖,他翻了個身,將人帶到懷裏抱枕一樣壓住,唇齒不清的:“乖,安靜點兒,累死了。”
何苦這樣拚死拚活,還以為他天天懶散呢,原來都是表象。這樣吃不好睡不好的,不瘦才怪。紹青桐不知道他這種公子哥是怎麼適應的。
但的確是心疼了,第二天起大早幫他準備。
助理一看時間差不多到了,進去叫江公子起床。紹青桐就趕緊去更衣室拿一切需要的行頭,一件件的撿到手中抱過來。這些年了,江承煜的起床氣還是沒有改,簡直一如既往。一邊眯著眸子一邊揉頸項,麵色惺忪又說不出的難看。瞧他樣子是不想起,但又覺得自己的確該起來了,所以特別煩。
昨天他睡前那番話說得太快了,其實她壓根沒聽清是哪個牌子,問助理了,她也一臉茫然。她隻模糊的聽清是件紅色,於是將那幾件顏色鮮豔的都收過來了。
今天似有什麼活動,聽意思時間挺急的。江承煜緩了一下神,接過衣服去換,一拿到手裏就變了顏色,勢氣待發,一抬頭看到是紹青桐。還愣了一下,半晌,回過味來,一偏頭樂了:“傻媳婦。”
看來是錯了,可他沒說,接過那些衣服,隻說:“去吃飯吧。”然後兀自去了更衣室。一出來才發現何止是差了,簡直差遠了。根本不是襯衣,今天壓根就沒穿那個。上上下下也沒找見紅色,隻出門的時候穿雙新鮮顏色的鞋子。
他是沒時間吃飯了,助理在那邊催,車子也已經到了樓下。江承煜還是不急不緩的奔餐廳過來,攬起紹妞妞一頓親。小家夥昨天睡得早,一天沒見到江承煜,這會兒心花怒放的讓人親,攬著江承煜的脖子吃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