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他都看在眼裏,不知為何,心中一股火熱難以沉寂。
已經許多年,至少有十年,他都未曾有過如此感覺。
不敢再直視淩裏的眼睛,大夫找了個借口,離開前堂。
這個小醫館安靜的可怕,淩裏坐在那又是半晌,天色將暗。整整一天,醫館裏都沒進來過一個人。
泡好的茶早就變涼,喝下一口咽入肚中,一條寒冷直線而下。
淩裏終於站了起來,外麵的天色漸暗,一天又被這般度過。
“此生,難道隻有如此了?”淩裏一陣感慨。
像是為了配合這段感慨,這個一天都沒進來過人的屋子,門被推開了。
一個人走了進來,他一身的夜行衣,在這還不算黑的天空下顯得格格不入。
淩裏一下驚醒過來,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
來人既然敢現身,也就沒準備手下留情。一句話都沒說,兩個箭步衝到了淩裏的身邊,手中一把匕首飛馳而出。
“啊!”淩裏一聲尖叫,慌忙要躲過那把匕首。可她又哪有這麼快的身手,帶她要動,匕首已經飛到了眼前。
“噗嗤。”
血花四濺。
那把匕首插到了淩裏的臉上,血液噴湧而出。
咣當一聲,淩裏倒地。匕首順著這一下直接穿透了她的腦袋,地上流出的除了血,還有腦漿。
“何人?”
一個轉身,後院治療段赫的大夫一下子來到了前院。黑衣人聽聞有人來到,又見地上的女人已經這般慘狀。也不做停留,回身便走。
大夫來到,剩下的就隻有一個倒在地上的淩裏。
“啊?”大夫一驚,急忙上前封住淩裏的穴道。奈何淩裏的傷在臉上,刀口極深,淩裏已是呼氣多吸氣少。
不敢多做移動,大夫也無空去管何人行凶,先將屋子的門關好,又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幾位藥,輕輕擦拭淩裏臉上的傷口。
那把刀已經插進了大腦,若是不拔出來,於事無補。
這個大夫已經行醫多年,可看到這般慘狀,豆大的汗珠還在往下落。
輕輕封住淩裏的幾個穴位,讓她一會哪怕痛了也不亂動。握住匕首的柄,凝了凝神,將全身的力氣聚集於刀柄上,大夫準備往外拔。
這等傷口,不能快不能慢。若是快了,傷口會傷的更大。如今傷已至腦,再有傷口怕是難以活命。若是慢了,則血流如注,人本就鮮血不多,流下去必將失血而亡。
把著刀柄,手上握著一個人的性命。
輕輕往外拔,鮮血隨著大夫的每個輕微動作往外流。所有的精神都用到了上麵,大夫連粗氣都沒敢喘出一聲。
拔出了一些,血液四濺。大夫也不敢慢,直接將匕首拿了出來。另一隻手飛快,一把藥料撒了上去。
這都是他珍貴的東西,止血效果奇佳。剛剛抹上去,傷口的血液就止住了。將匕首放到一邊,大夫這才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我殺死過很多人,救治過很多人,你倒是第一個讓我這麼緊張的。”大夫嘀咕了一句,繼續為淩裏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