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作家論(5)(1 / 3)

有了上述認識,我們再來講解作家的個性和風格的問題就非常容易了。從上述觀點出發,所謂個性,是指一個作家帶著個人特征去認識事物、描寫事物。如果這種個人特征是穩定的、富於特色的、對寫作具有深刻意義的,進而是能夠把一個作家同同時代的以及曆史上的作家區別開來的,那麼我們就說,這個作家已經獲得了創作上的個人風格。對於一個作家來說,他的個人風格可能表現在很多方麵。首先是他的認知風格。他有他特別關心的題材域,如現代沈從文對湘西題材的一以貫之的熱情關注,如當代作家莫言對山東高密題材的熱衷等等;他有他獨特的認知視角和定勢,如魯迅總是從農民的悲劇命運中審視農民自身的欠缺,餘華則長於從農民的堅韌生存中展示中國農民的精神韌性等等。其次是他的表現風格。他有他獨特的語言體式,如老舍的京片子俚俗語言,朱自清的清新雋詠的語言,梁實秋的學者式語言等等;他有他特殊的表現方式,如魯迅喜歡悲劇方式,趙樹理喜歡喜劇方式等等。再次,在上述兩點上他形成了一係列成果。如塑造了一係列具有文學表現價值人物群像,反映了某個文化、社區、曆史階段社會生活的深層麵貌等等。有了這些特征我們就可以說一個作家是有鮮明個性和個人風格的作家了。也隻有這樣的作家才能成為大作家。

本章附錄

阿爾貝·加繆論藝術家

我們的時代就是這樣的一堆大火,它的令人難以承受的火苗無疑將把許多作品化為灰燼!然而,對於那些留下來的作品來說,它們的金屬完好無損,我們可以毫無保留地投入智力的這種至高無上的快樂之中,這快樂名曰“讚歎”。

人們當然可以希望一種更溫和的人,一種緩解,一種有利於夢幻的停頓,我也希望如此。然而,對藝術家來說。也許除了一種處在最激烈的戰鬥之中的和平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和平。愛默生說得好:“見牆都是門。”不要在我們的生活所對的牆之外尋找門和出路,相反,讓我們在有緩解的地方尋找緩解吧。我的意思是說。就在戰鬥之中。有人說過,偉大的思想是附在鴿子腳上來到世間的。也許那時候,如果我們洗耳恭聽的話,我們就會在帝國和民族的喧囂聲中聽見生命和希望的溫和的騷動聲,仿佛輕微的羽翼聲掠過。有人說這希望是由一個民族帶來的,有人則說是由一個人帶來的。我認為正相反,是成千上萬孤獨者激起、活躍、保持了這希望,他們的行動和作品每日都在否定曆史的邊界及其最粗俗的表象,以便讓始終受到威脅的真理在一瞬間閃出光輝,而這真理是每個人為了大家樹立在各自的痛苦和歡樂之上的。

——加繆:《藝術家及其時代》(1957年加繆在瑞典烏普薩爾大學的演講)

黑格爾論“創作過程”

作為天生資稟,這種才能大半早在年輕的時代就顯現出來,它在主體身上表現為一種騷動不寧的心情,使得他要憑借某一種感性材料,來鼓足幹勁,創造形象,並且抓住這種表現和傳達的方式作為他的唯一的或最適合的方式。而這種早熟的,在一定程度上不費力的技巧熟練也是一種天生才能的標誌。對於一個雕刻像,一切都轉化為形象,他馬上就抓住石膏把它雕塑出來。一般說來,有這種才能的人一遇到心中有什麼觀念,有什麼在感發他,鼓動

他,他就會馬上把它化為一個形象,一幅素描,一曲樂調或是一首詩。

——黑格爾:《美學》,人民文學出版社,1962年版,第1卷,第4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