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辰放下了茶壺,雙手放在桌上認真地瞧著她。劍眉蹙著,似是真在認真思考著,“項顏來過了?”
“來過了。”她聲音平淡,聽不出悲喜,依舊是那副初見時叫人捉摸不透的樣子。
“照理說不應該啊,他應該是懂你的苦衷才對。”邊說著,他邊認真看著她的表情,想從其中發現哪怕一點點細節。許久,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小心翼翼地詢問心裏的那個疑問,“你讓他選了,在你和項家的天下之間?”
“五爺果然不僅長得好看,腦子也好使。”她避開他的眼睛,竟還隨口開起他的玩笑。她終究是她,無論發生什麼,都永遠保持著那副無關風月不染紅塵的模樣。
白子辰看著她,竟是第一次有些害怕起來。答案他早就知道,他怕的是她的回應,他怕的是她回應後他將麵對的世界。“你怎麼回答的?”
“你知道他選的什麼?”燕傾城依舊看著別處。
“他和我選的一定一樣,”白子辰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覺地握緊著,他思索片刻,終是問出那個卡在喉嚨中的問題,“你的回答呢?”
心裏停跳了一拍,雖然她早就知道他會問出這個問題。窗外寒風清涼,她笑容淡淡,“我這麼討厭這裏,又怎會甘心留下。”她看著他,心裏卻在念著另一句話。
白子辰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無論如何,她未選他便是好的。“我說也是。”這是第一次,瀟灑如他也會如此尷尬。
“說起來,你是不是又威脅青龍了?”許久的沉默,終是又被她雲淡風輕的打趣打破。
在這當口,屋外黑影難得的顫抖了一下,即刻告狀道:“五爺威脅我說,若我不幹就把他遠房表妹說與我成親。”青龍自然是知道屋內發生之事,但既然小主人這麼說了他便聽從。調整了情緒,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那般。
不過想來倒也是,江湖都傳這玉麵修羅不好惹,平日裏見他總跟燕傾城在一起的樣子還不覺得。如今見了他現原形,才知這江湖傳言也是要聽的。這人麵獸心說的便是他這樣的人,簡直是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下次見麵一定要繞道走,千萬不要說話。
“是麼,”說著,燕傾城皺眉瞪了白子辰一眼,隨即又道:“這可是好事兒啊,你也該成家立業了。”她語氣中透著種恍然大悟的意思,似乎真是在認真考慮起這件事兒來。
門外的青龍卻是一副大難臨頭的狼狽樣,他單膝跪在地上,一副蔫頭耷腦的樣子道:“小主人恕罪,屬下再不敢了。”
燕傾城一副笑逐顏開的模樣,笑笑道:“若是再有下一次,便讓五爺給你找個好姑娘管你。至於這次,就暫且扣你兩個月月錢罷。”說完,她便抬了抬腳,在白子辰小腿上踢了一下。待門外人影消失後,她衝白子辰沒好氣地挑了挑眉,儼然一副今日賬今日算的模樣。“這種損招你都想得出來,虧你還被人稱為一代大俠。”
白子辰衝她得意地挑了挑眉,儼然一副驕傲自得的模樣,若是他長了條尾巴,怕這尾巴此時早就要翹到天上去了。“既然早知道我的目的,為何還故意放我進來?”他認真地瞧著她,不再是方才那副嬉笑模樣。害怕聽到她的回答,索性自己答道:“想見我?”
“若是問不出,你是不會放棄的吧。”見他不再嬉皮笑臉,燕傾城也收了方才打鬧的模樣。二人麵對麵坐著,麵色嚴肅,儼然沒了方才的熱鬧。
“隻是這樣?”他看著她的眼睛,雖然此話他早已對自己說了千百遍,但如今從她口中說出,心裏卻是說不出的刺痛,仿佛被人掏了一個大洞。
她點點頭,卻是不經意地轉過頭往別處瞧。
“罷了,早該知道你會如此說。”他驀地竟有些想笑,想不到,倒真是他白子辰自作多情了。想他一人在這江湖上走走晃晃這麼多年,自認自己本就是個涼薄之人,卻終是栽在這小姑娘手裏,倒也真是報應。他瞧著她,卻終是想開了一般,報應便報應吧。說來也有趣,他白子辰不知笑過天下多少癡情人,卻不想,他自己也有今天。
燕傾城依舊是方才那副神情,眼中無波無瀾。但這模樣看在白子辰眼裏,卻是說不出的冷漠無情。二人就這麼坐在那裏,屋內靜得駭人。夜風呼嘯,這一夜竟是如此漫長。
不知過了多久,這死一般的靜默終是以白子辰的一聲歎氣而結束,“你絕情,我卻終是動了情。”說罷,他起身而去。
屋外狂風大作,風吹得窗戶不斷發出響聲。燕傾城看著桌上兩杯已然涼透了的茶水,隻覺一陣如潮水般湧來的疲倦。她瞧著窗外站著的人影,閉上眼,淡淡道:“起風了,都回去吧。”人影遲疑了一下,終是點頭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狂風呼嘯而過,發出令人膽寒的駭人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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