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就緒(1 / 2)

這一天的時光在這大風之中過得飛快,二人再回過神時便是聽到了幾聲敲門聲。稀罕究竟是什麼人來訪,燕傾城應了聲叫人進來。推門而來的是梅莊的一個下人,這人虎背熊腰,身上披了好大一見鬥篷,頭上也帶著頂鬥笠,鬥笠之上落著厚厚的黃土。伴隨著這人的開門動作,狂風攜著黃土一擁而入。“莊主叫給二位送晚飯。”許是趕著回去,說完放下了食盒,這人便又歸入門外的風沙之中。

燕傾城打量著白子辰,覺得他顯然沒有方才之人虎背熊腰。這人來得都如此費力,估計白子辰出去定要被吹個東倒西歪。“我要不給你找個秤砣什麼的,你寄幾個在身上,這樣就不怕被吹跑了。”

白子辰斜了他一眼,一邊從食盒裏往外那菜,一邊打趣道:“先前在臥佛寺不是天天睡在一起麼,今兒個怎麼淨趕我回去。”

燕傾城也懶得理會他,自顧自地倒了酒,吃起菜來。沒吃幾口,她突然冷不丁地道:“她怎麼知道我這兒有兩個人,特意備了兩人的飯菜?”

“碰巧吧。”白子辰仰頭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期間嘴角不明意味地向上挑著。

飯後二人又閑聊了幾句,便相繼早早睡下。白子辰躺在躺椅上,屋內燭火已熄,他褪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眼神卻有些說不出的落寞。雖說他二人是三生三世的緣分,卻不知這緣分盡頭是喜還是悲。他側頭看向燕傾城的方向,眼前雖是一片黑暗,但他卻是一副安心的模樣。他依舊記得當日陸逍遊那滴眼淚,隻是不知,這眼淚究竟為何而流。不過就如今的種種來看,似乎他二人的緣分都不會那麼一帆風順。對於燕傾城表現出來的無情,他也是始終百思不得其解,莫不是其中真有何難言的苦衷。但又想起今日燕頃庭的那副神情,怕這苦衷即便說出來也終究無能為力。他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想了一夜,期間呼吸平穩,未曾翻過身,似是怕把床上人吵醒那般小心翼翼。

至於燕傾城,不知為何,她這一夜卻睡得難得的安心。自打入了皇城,她每日都愁思滿心,心裏想的皆是當年在宮裏的日子。對於這廟堂之事她本是不放在心上的,當年項淵比她小些,他二人除去項顏其實並無過密的交情。按理說她完全可以不去管這閑事,奈何替他守著這江山的終是項顏。當年燕傾城在宮中除了與陸逍遊為伴,便隻有項顏常來找她。短短一年光景卻是度日如年,唯有二人時常相伴於宮中,至少在陸逍遊不在之時她也不那麼無聊。說說笑笑一起過了這一年,算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怕是有三百四十天二人都是在一起的。如此一來,奈何是誰也無法徹底割舍不再想起。那段時間中,燕傾城的生活中隻有陸逍遊和項顏。項顏在宮中護她、伴她,今日皇城有難又叫她如何做事不理。但命運作弄,他終是皇家之人,而她也終是君主紛紛虎視眈眈的對象。她與他,終究隻能相望於江湖。

黃沙又吹了兩日方才停歇,二人日日打趣,時間倒也過得飛快。項顏在第一夜便冒著風沙入了宮,剩下兩日內帶著皇城軍奔走於皇城各處救助受災百姓,這事兒也是燕傾城在早飯時才得知的。無所事事地坐了兩日,她也是想了不少事情,卻終不過徒增煩惱罷了。但對於先前那起無頭無尾的案子,雖也和白子辰討論過卻終是無甚收獲。

“對了,梅酒姐,這風怕隻是前兆,你要早些做好準備才是。”燕傾城剝著手裏的雞蛋,語氣卻是出人意料的隨意。

梅酒酒點了點頭,道:“放心吧,吃完飯我就去交代一下。相比起我這小小的梅莊,九王爺的麻煩可比我大多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梅酒酒接下來倒是講了些從街頭巷尾聽來的有關項顏這兩日的事兒。

燕傾城自始至終低頭吃著飯,完全沒有理會的意思。至於白子辰,他向來是不把他人的事放在心上的。燕頃庭坐在一邊,也是興致缺缺的樣子。自家小妹的心思,他這個做哥哥的自然也是猜得出些的。苦衷他都知道,卻終究是無能為力。梅酒酒說了會兒,見其餘人似乎無甚興趣,倒也沒繼續說。這早飯吃得安靜異常,直到那胖管家跑了過來。

“莊主,外麵有位自稱葉萱的人求見,說是燕少俠的朋友。”

幾人聽了大喜,這神醫葉萱總算是到了。放下手中的碗筷,幾人忙往門口跑。但到了門口,卻瞧見了一個渾身黃土、狼狽不堪的文弱書生,而他身後站著的姑娘也是一身灰溜溜的衣裙。燕傾城站在原地抱著手瞧著這二人,挑了挑眉道:“喲,你這是要修煉成草的意思?”自然,說話時她還好笑地上下打量了一遍葉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