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清醒過來,“不知殿主此來所為何事?”
他的指腹輕輕擦過我的臉頰,“這般出色地完成了任務,可想要什麼嘉獎?”
我偏頭避開他的手,“回殿主,這本就為屬下分內之事,無功不受祿。”
他輕嗤一聲,“嗬,好個無功不受祿。”而後輕挑起一抹笑,“陰離這般主動地配合你完成任務,還予你解藥,可否感動?嗯?”
果然,無論發生什麼事滄冥都有渠道知曉。
陰離喝下的毒解毒過程中有多痛楚我是知道的,但是,“他隻是為了什麼事情在補償我罷了。”
“哦?”滄冥的語氣似玩味,目光卻是緊盯著我,“什麼事情?”
“屬下不知。”
“你服下解藥後,可想起了什麼?”
我斂下眼眸,“僅是解了毒,未曾想起任何事。”
“說謊可不是個聽話的好孩子。”
我沉默不言。
他的手忽然用力捏住我的雙頰,強行扳過我的臉使我與他正麵相對,“本座一向不喜歡不聽話的人。”
我默了一下,道:“隻是想起初入玄冥殿時的事。”
他聽後不語,無聲的盯著我,半晌,他鬆開手,站立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陰離此般,不過是想減輕自己的愧疚罷了,你可別這麼被輕易感動了,若你真要取他性命,他必定不會手軟。”
言罷轉身,行出幾步後又停下,“又或者,他隻是在向本座挑釁,嗬,挑釁我能為你做的不如他多麼……”
滄冥離去後,唯有臉頰上仍未消退的疼痛提醒著他來過。如同回憶的夢境終止時,最後泛上的些許異樣感覺,在提醒著我,他也曾在我的心裏來過。
“女魔頭!你殺我淩鬆派掌門,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真的……聽膩了。也聽慣了。所以我非常平靜地看著麵前義憤填膺地一群人,等著他們說完再開打。
領頭的其中一人冷笑著道:“女魔頭,我們可不像你一般殺人不眨眼,你可有什麼臨終遺言要說?不然以後可就沒機會了,哈哈哈……”
然後對方一群人就都一齊笑起來,真不懂他們在笑什麼……“臨死前很開心嗎?”
笑聲頓時戛然而止,嗯,清淨多了。
領頭的另一人鐵青著臉,“女魔頭,死到臨頭竟還不知悔悟!”
怎樣才算知道悔悟?如他們說的那般說原本應該是屬於他們的所謂臨終遺言?
好吧,如果這就是他們臨死前的願望的話——“你們的掌門,是誰?”
對麵更安靜了。
半晌,那群人裏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冒出來,滿臉的不可置信痛心疾首,抬臂指著我,食指指尖似都在微微顫抖,“你……你你,殺了我們堂堂掌門居然還不知道他是誰?!”狀似即將崩潰。
“……”莫名的,竟想笑。
因為我分明看到了背對著那群人的這個貌似被我震驚到的少年,眼底隱隱浮藏著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