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時候計較多了,也就沒有心情計較了,尤其是沒有結果的計較。這一點,我想得很透。
晚,天黑黑的,幸好天空的月亮還肯抖落幾絲月光,否則我定是找不到這別苑後花園的小路,再次丟了祖宗八代的臉,也是有可能的。月夜下,雖然有我一人的影子,可那些斑斕又參差不齊的樹影還是挺能讓人感到欣慰,不至於覺得自己是多麼落寞了。
我來回踱步在後園,翻來覆去為滿腦子有他的身影而無奈。接著我又突然後悔起來,尤其是今晚,本不該出門的。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如今我是眼見了,心裏自然是更煩了。
那女子一身耀眼的紅錦繡蘿裙,青絲如墨,稚嫩的臉上刻著神似仙女的容顏,一雙不經俗世塵埃侵染的明眸,又有承載世間滿滿幸福的神情作陪襯,更是從畫上跳出來的美女,像一朵朵沐浴了清晨雨露的牡丹,鮮妍,純潔。
“二哥,你是不是最喜歡丫頭了?”那女子撒起嬌來,更讓人難以置信,別有一番甜到骨子裏的風韻。隻見她側坐在她的膝上,一雙潔白無瑕的手風情萬種搭在他的肩上。
“丫頭認為呢?七歲時就想過要娶丫頭的。”他眉間一挑,含情脈脈地說。
“丫頭心裏麵隻有二哥一個,二哥心裏麵也隻能有丫頭一個。”女子嘟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又指了指他的心。
“傻丫頭,二哥永遠隻要你一個。”看地出來,他是認真的,他少有這樣的嚴肅,至少他從未對我說過這麼有分量的話。何況以他那放蕩不羈的性格怎會如此深情相望。
“可是…聽說二哥新納了妾,她還很喜歡二哥你呢?”我與那女子還未謀麵,她的言語倒讓我一驚。我暗暗害怕,擔憂他會不會因為這女子從此不再係情,又或者說,我對他的情隻是水中月鏡中花,如過眼雲煙呢?
“二哥可以看成丫頭在吃醋嗎?”他把那女子又抱緊了幾分,仰頭看了看,又拿手指了指彎月,笑著說:“她,嗯,不會待太久,丫頭看,二哥把她送到那兒去,隻寵你一個人,可好?這輩子,我隻要丫頭,永遠永遠…”我看著他們相擁在月光皎潔的後園,聽著他們的歡笑和呢喃。看著他們幸福熱吻,我才更加明白,他們有多麼相愛。不管那女子是誰,會有能力受盡他的寵愛。他們心中都有彼此,長夜漫漫,君隻要她。紅塵滾滾,她隻嫁他。
我再也瞧不下去,對於這裏所發現的一切一切,我原本就做了壞人。若再無辜糾纏下去,也不知會被別人說成什麼犯賤的主兒。
回房的路我本該記得清楚,可因為一時的頭腦發熱衝錯了地方。我煞費苦心地想要刪掉腦海中的畫麵,可園中的石子都來逗我,伴得我腳趾很疼很疼。不過還好我曾偷吃過迷露窖中的陳釀,所以再摸著路去拿一壇,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第一次沒被抓著,第二次也不會那麼容易被發現吧!
喝酒不僅壯膽,還可以解愁,頭重,人乏,大睡一場,也就忘得一幹二淨了,也是同樣的情景,迷迷糊糊,有人扶了我一把,我當時還嚇她來著。
“小翠,你呀,經常懷疑我的智商。說我回不了房,你是胡扯的,你…”話還沒說完,就不記得了,隻不過有那麼幾句特別的話,鑽進了我的耳朵。
“你怎的讓她出來了,受寒了怎麼辦?快,把她扶回房,否則是要出大事的。”
“我…我也不想,她總是亂跑,我一個丫鬟,也無法禁錮她的自由啊!”
“你…你還有理了,是不是?丫鬟也該有丫鬟的樣子!”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