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孤一人的,誰也奪不走。”
他眼中的寒光,蘇祗婆看得仔細,也知道他絕不會食言。
氣氛突然僵持了起來,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
進來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侍從,一見到自家主子懷裏的女子後,他的神色驟變,似是難以置信。
但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悄悄附耳道。
“太上皇,周人作梗,突厥又出爾反爾了,說要把公主嫁入周去。”
他冷冷一笑,目光淩厲。
“無妨,如今公主在我手上,過了今晚就是孤的人了。孤倒想看看,那木杆可汗倒是如何把公主再嫁出去。”
老侍從背後一寒,自家主子性格乖戾,從來都是說到做到。
本來他還隻是以為太上皇無論如何都想與突厥聯姻,是為了齊國,是為了當今皇上,沒想到太上皇是為了自己。
也難怪,這位突厥公主與早夭的鄰和公主長得有七八分相似。
特別是那雙獨一無二的紫羅蘭色的眼睛,那顏色,那眼神,簡直分毫不差。
若說突厥公主是鄰和公主的轉世,他也不得不信。
鄰和公主是誰?
鄰和公主是太上皇當年還是長廣王時的發妻,是當時柔然太子庵羅辰的女兒,柔然可汗阿那環的孫女。
姓鬱久閭,名叱地連。
倆人定親時都才五歲,鄰和公主入東魏時也才八歲。與太上皇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雖然那時倆人整天吵架。
太上皇小時候性格沉穩安靜,偏偏遇到一個風風火火的鄰和公主。
有時候倆人吵得不可開交時,經常會大打出手。
太上皇從小體質偏弱,鄰和公主卻是在馬上長大,身體壯如牛。
當時倆人打起架來,受傷掛彩的總是太上皇。
吃虧的次數多了,太上皇對鄰和公主也沒什麼好顏色。倆人一在一起,小則吵架大則打架,也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鄰和公主天性雖要強,但畢竟還是個孩子。每次與太上皇打完架後都吵著要回家,甚至還多次想要“離家出走”。
鄰和公主一失蹤,太上皇嘴上說著隨她去,但每次總會把睡著了的鄰和公主背回家。
他曾經以為,這兩個小冤家以後說不定也會這麼吵吵鬧鬧的過下去。
沒想到事情來得這麼突然,鄰和公主是突然病倒的。病倒之前,一直吵鬧著說自己肚子疼。
當時太上皇與鄰和公主又吵架了,倆人處於冷戰期間。
不止太上皇沒當一回事,連周圍人也沒太當一回事。倆人隻要吵完架,如果太上皇沒有先搭理鄰和公主,公主就會裝著肚子疼,然後等著太上皇來哄她。
這種小孩子的把戲見多了之後,大家也就見怪不怪了。
誰都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是真的。
鄰和公主走的太快了,下午發的病,晚上就走了。
誰都沒能反應過來,所有人都蒙了。
鄰和公主入葬時,太上皇一滴眼淚都沒掉過,神色異常平靜。當時還隻當太上皇尚且年幼,對生老病死之事還很茫然。
這麼多年來,太上皇也從未提起過鄰和公主的事情。太上皇身邊親近的人,都還隻當太上皇忘記鄰和公主了。
不過,伺候了太上皇這麼多年的他,卻看在眼裏。
自鄰和公主去世後,凡是公主喜歡的吃食,太上皇從來都未動過,也未曾讓膳食房煮過。
公主平日裏最喜歡的愛物,也都隨公主一起入葬了。
他記得最清楚的就是,那兩枚公主最喜歡的拜占庭金幣也在其中。
其中有一枚金幣,太上皇生辰時,是公主忍痛割愛,贈與太上皇作為生辰禮物,認為可以辟邪。
“哐當”一聲清脆的金屬聲響,有一枚金閃閃的東西從我的口袋掉了下來,驚醒了睡夢中的我,也將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住了。
那是一枚查士丁尼一世在位時的金幣,是我大哥從東羅馬帶回來的。我帶在身邊純粹是把著玩來著,實在是沒想到竟然因為這枚小小的金幣而生出事來。
我正欲起身,隻覺得背後生風,還沒完全站立起來,隻覺得一股強勁的力道將自己拉入了一個滾燙似火的懷裏。
他俯身就是一個熱吻,我“誒誒誒”了半天,竟然都沒能推開他。
他的吻裏我體會不到個人喜歡不喜歡的感情在,隻有強烈到極致的絕望感,以及將一切都焚毀重造的罪惡感。
慌亂中,我伸出左手就想給他一巴掌,沒想到他的身形雖纖細,但力道卻大的很,一下子將我整個人都禁錮住了,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