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開始與結束相遇(1 / 3)

世界這麼大,我還是遇見你;世界這麼小,我依然丟了你。

——記

市裏三個高中早就流傳著各自的廣而告之:一中如戰場,二中似商場,三中有情場。雖不盡然,也差不多是吧。一中大部分學生都在拚命學習,二中大部分學生在想怎麼偷偷出去玩,三中大部分呢,兒女情長,有離開誰就活不下去的人,也有輾轉情場早就懂得人情世故的人。放三個學校的典型代表在你麵前,不用人說就能判斷出誰是什麼性格。

作為三中的一個普通女生,木曉昀跟典型兩個字拉不上邊,丟進人海就找不著的人,除了木這個姓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最特別的地方,大概是她默默喜歡的那個人。第一次見到舒宇,曉昀都不敢抬頭。在舒宇這個小組長手裏背誦文言文偏偏就是躲不開的事。該死的背誦,還得站著背,聲音小了組長還聽不見呐。舒宇一臉無所謂調皮邪邪的笑容問,你是xx初中的是吧?我好像見過你,我是三班的,就在你們旁邊,你認識我嗎?曉昀說,沒有。聲音小的比蚊子哼哼還不如。舒宇又問了一遍,有沒有,啊?我聽不見啊!曉昀沒辦法,隻好搖了搖手,圓圓的臉漲的通紅。舒宇前麵的小米說,舒宇,你別逗人家了,真是的。曉昀趕緊走了。快走快走,這個混世魔王,我才不要理他呢。事情往往是事與願違,偏偏調完座位,舒宇就在講台側,想是老師也沒辦法治他,隻好讓他一個人坐,少講話少調皮吧。曉昀跟周小樹就是這個時候第一次同桌的,兩個人坐第一排,剛好就在舒宇後麵。從此曉昀開始了跟小樹長達n年的緣分。小小的調皮,固定的節目是偏要等老師開始講課才開始傳紙條,一絲絲小小的刺激吧。也是從這個時候起,跟舒宇漸漸走近。不留劉海的曉昀的確不怎麼好看,在一群好看的女生中,充其量也隻能說是個女生罷了,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外表不好看的女生總是被英語老師表揚,曉昀與小樹總是不相上下。舒宇總在上課的時候,在講台的側麵偷偷拿著粉筆寫,舒帥。曉昀開始是偷偷笑,怎麼有這麼自戀的人,熟了以後是當麵嘲笑,舒醜怪,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啊!打打鬧鬧,時間過了三個月,絲毫不留情。然後是文理分科的時候到了,整個班突然支離破碎,懵懵懂懂的曉昀隻知道難過很多關係好的同學再不能坐在同一個教室了。那時候的她哪裏知道,哪裏隻是不能在一個教室呢,許多同學在畢業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就像燦爛光華的青春裏沒有他們的參與似的,他們留下那麼濃墨重彩的一筆就不見了,記憶深刻,怎麼可能沒參與過。

混混沌沌的高中生活無非也就是曉昀的性格一天比一天開朗,到畢業的時候已經積累了許多回憶。跟著走讀生混出去吃飯被教導主任抓住批評,在校門口丟臉;體育課的時候從來不認真,一定是一群關係好的女生拉拉扯扯跑到小超市麵包坊去吃東西,跑到小小不足十平米的小書店去看書,隻要是課外書就是好看的書,這個中旨被曉昀奉行了多年。健康善良活潑可愛的曉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沒有好好學習的呢。追根溯源大概能追尋到喜歡上舒宇的那一刻。從舒宇搶走她手裏的信惹她大怒的時候,曉昀就開始注意這個人了吧。十五歲的年華用來喜歡上他,十六的時候用來遺忘他。那年下了好大的雪,踩進去小腿都能全埋進雪裏。曉昀的憂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徘徊在樹下的雪地裏,憂傷的看看樹看看雪看看天空。喜歡他是件很難過的事,他總是見一個愛一個,這麼花心都從來沒想到曉昀身上。在舒宇心裏,還是真心把曉昀當個妹妹看的,妹妹難看一點沒什麼。見到舒宇,他的一個微笑就能讓她一天都陽光燦爛。晚上躲在被子裏偷偷發短信給他,一聽到回信就心跳加快,那個年少小小的曉昀後來不止一次打動著她自己的心。不管愛著誰,最後她都隻感動了自己。舒宇最後跟小魚在一起了,是他表白的,小魚沒辦法拒絕,總要顧及舒宇的麵子,他那麼驕傲的人。於是這一場長達兩年半的暗戀終於畫上了句號,他愛誰都可以等,如果他愛的是自己閨蜜,那就隻能退後了,而且再也沒有上前的機會。故事裏聽說的狗血劇情終於上演,曉昀想還是自己的原因吧。那時候起就在感歎為什麼一點都不美。

關於舒宇,小樹覺得很奇怪,怎麼會喜歡他呢,你們一點都不搭啊。是啊,我也知道不搭,不過喜歡了就是細化了,沒什麼理由,沒什麼辦法。憂傷的時候聽過一句話叫做,十七歲愛上的人,永遠忘不了。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曉昀認認真真流了兩天淚,認認真真寫了一本厚厚的日記。她不知道正是這本日記,拉近了小魚和舒宇。從此,友誼也隻不過是敷衍的一部分。就這麼在高考的壓力和自己的憂鬱中徘徊來去,思量再三,每天都鼓勵自己努力,每天都在寫數學卷子的時候偷偷寫日記。寫每一天的感受,見到他是憂傷還是快樂,勸導自己不要難過,會忘記的。還以為,那場終結的不怎麼美麗的暗戀會拖走自己半條命,事實證明,命比愛情重要,因為直到畢業,曉昀都好好活著,不僅活著,還學會強顏歡笑的跟真的似的。

三年最燦爛的時光過去了,三年的時光壓縮成一個影子——舒宇。回頭看看,除了舒宇,除了他的笑他的煩惱他寫的信什麼都不記得,這大概就算是愛過吧,除了他,什麼都不重要的連影子都沒留下。很多人不理解的時候,曉昀說,隻要順從自己的心就好,遍體鱗傷的時候她說,自作自受,他從來沒叫我去愛他。混到畢業,好不容易混到畢業。曉昀的真實想法就是好不容易,不管考的怎麼樣,未來如何,離開他就好,不見也就想不起,就不會有恨意。連同美好的痛苦的五味陳雜的高中生活一起忘記,那段日子要把他剔除出記憶,不如連日子一起丟掉。

每個人都在緬懷高中生活,怕好友一別不能相見,說著不管何時何地我們都依然是好朋友的誓言的時候,曉昀終於遇見了周霖。熱鬧的畢業生活同樣充斥著無聊與寂寞,去串門的時候,沒想到就在十八歲青澀的年華遇到他,一生不能忘記。之前以為一輩子不能忘記舒宇霎那就被自己貶為幼稚的行為。周霖簡單幹淨的讓我一眼就在人群裏看見了他。想想,原來我喜歡的還是這樣子的男生,一點點陽光,多點點沉默,一絲遺世獨立的落落難合,卻又陽光溫暖。這樣複雜的感覺隻有他給過。隻有這個少年年少無知什麼都不計較的時候能給我。曉昀不止一次想起那次的遇見,隻能說,遇見周霖是我一生中最美麗的意外。不知道她如果知道的多一點還會不會允許自己從暗戀舒宇的時光一下子跳進周霖的世界。東問西問,問到幾乎認識周霖的那些朋友都調笑她是不是動了春心,戀上了周霖。曉昀一律正正經經回答,哪有,別胡說,把我的周霖嚇跑了小心我跟你們沒完。說完還翻人家一眼。照例收到一個白眼的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