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拍拍我帶著我走了進去。
門裏幾對眼睛把焦點集中到我們身上,女的對錢浩虎視耽耽著,像看見最心愛的獵物,要把它吃進肚裏,男的卻對我目不轉睛。
天!看得我渾身雞皮疙瘩“肅然起敬”。
小剛對錢浩不爽地瞧了瞧“小若難怪你不接受我。”
其實小剛亦生得文質彬彬,一表人材可惜我跟他就不來電,最大的原因是麵對他多情的注視我就感到有點要發冷,如果被他抱一抱一定要昏倒吧?
這種怪評論一定不能說出來,否則一定被當作笑話。
“小剛,這是我男朋友何浩。”我有點扭捏地宣稱。
“你們好!”錢浩很大方地為大家打招呼,並很坤士地為我拉開椅子。
我這輩子第一次向外人宣稱的男朋友竟然是錢浩,很奇怪我有一種很幸福的感覺。
有個高個子,不識趣地為我拿了串魷魚絲正欲遞給我。
誰料被何浩黑著包公臉,大眼一瞪,嚇得立即轉頭。
“為女朋友服務是男友的職責,是不是啊,我的小若。”令人迷醉的聲線,從性感的嘴輕輕地揮灑著,還一副含情脈脈的樣子。
我倒立刻感到身旁多了幾道冰冷的目光在身上穿刺著,不禁心一抖。
做戲也不用這麼投入吧?
錢浩啊,錢浩,你不去演戲太浪費你了,相信今屆的金像獎非你莫屬。
錢浩細心地把桌上的花生去掉殼送到我嘴上,著迷似的盯著我,我們如同一對正在蜜運的戀人。
錢浩就如一個情深款款的情人,細心地為他的愛侶服務,自然得毫無瑕疵。
“謝啦!”
天!難怪這麼多女孩子喜歡做他的情人,就讓我樂一晚吧。
一首“藍色的多瑙河”緩緩在何浩身上奏起。
我知道飄浮在幸福泡沫中的我該醒了。
錢浩皺了皺眉,看了看手機中的信息“親愛的,快來xxx......”向我打了打眼色。
我立刻識趣地站起來對小剛說:“我們有事要先走了。”
“小若,你男朋友很型呀!”在門口聽到不知誰說的最後一句話。
到樓下,何浩很小心地望望我並歉意地說:“有要事。”
“謝啦,你走啦,我自已回家。”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送你回家。”一路上我們各自心事重重。
“改天見。”
看著他毫不留戀,急急匆匆地離開的的車影,消失在空洞而黑茫茫的夜。
我一陣心碎。
不明來由地,我卻有被人拋棄的笨感覺。
我失戀了,這輩子還沒試過這麼心痛過,隻感到失魂落魄,痛徹心扉。
我沒回家,卻傻傻地走在冰冷的街道上,心酸的淚如開閘的水,止也止不住。
難道我就不配擁有一份浪漫的戀情嗎?
我最討厭這種婆婆媽媽的感覺,每次看小說有這種場麵,我就覺得好笑,很土呀!
但現才體味到其實人生本來就是土,每個人的一生不就是喜怒哀樂組成嗎,想哭就該痛痛快地去哭......
問世間,情是何物
直教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
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
就中更有癡兒女
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
千山暮雪
隻影向誰去
冬天的街道行人有點疏落,刺骨的風從腳管直刺入心,天跟我的心一樣的冷。
我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行走了幾個小時,像我這麼傻的人我想全天下隻有我一個吧?
我好想錢浩:想他的溫柔,想他的笑臉,想他對事物的不屑;想他擁著我的手,想著他醉人的體香,想著他給我輕輕的一吻.....
風刮打著我的外套,像掌刮一樣掌刮著我嫩白的臉。
“啊!啊!”
我好想大叫,但我不敢。
在如此冰冷的街上遊蕩的人已經夠傻了,我不想再讓人說多了一個瘋子。
我亦有我的尊嚴,我亦有我的驕傲呀!
重重的開門聲,驚醒睡夢中的母親。
她一時間閉不攏打嗬欠的嘴,都已經深夜一點了呀!
“小若,怎麼這麼晚?天啊,你冷得像塊冰。”給我拿了杯開水。
“媽,我失戀啦!我失戀啦!”我目無表情地輕訴。
“傻瓜,還沒見你戀愛何來失戀。就算是失戀也沒什麼,代表著長大了。”不明情況的母親隻得暗自歎氣。
父親聽到聲響,急急地披上睡袍趕了過來。“等一下數數睡覺明天睡醒就會沒事啦,早點睡,別冷壞了。”
走回房,我卻輾轉難眠,內心的無助及頹廢像要把我打得粉身碎骨。
學著父親的數數、數羊。
一連數了一座又一座牧場的羊呀,相信連羊都跳欄杆跳得睡著了:仰睡、趴睡、
側睡……所有的招數都用盡仍引不起周公的垂憐。
自那天起我病了幾天,可能是冷壞了吧;亦可能是心病。
我把自己關在房裏,不想見任何人。
工作繁忙的父親這幾天亦推掉所有的工作跟母親在家裏坐立不安;兩個姐姐已嫁人,每天就在家相夫教子;哥哥跟嫂子在外工作,以往除節假日,他們一般很小回來,但這幾天回家得很勤;就連平時最愛跟我拌嘴的小弟亦變得很乖巧。
雖然他們什麼也沒多說,我知他們很擔心我。
母親帶回我最愛的香水百合花。
以前隻要有百合花我就開心,並做出很多不同的插法。
但這幾天花都謝了亦沒人去理會。
花屋亦伴隨著它的主人來一段大沉默。
我是一個快樂天使,我要讓自己快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