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魏陽他們的情況就更不妙了,不但看房的人沒有了,就連那些本來約定好要交錢的買房人,也取消了交錢。怎麼回事?原來小城本來就小,王全被打的事,很快就成了街頭巷的話題,而且還被添油加醋地傳開了,說魏陽為了封口,雇用了黑社會,痛打了說真話的建築工。
這天,魏陽正在琢磨怎麼沒擺平這事,李芸正好進來,便隨口問道:“你是本地人,你說說,對付這種無賴,有什麼好辦法嗎?”李芸試探著說:“魏副總,你知道宰肥羊這道菜,可是在我們這裏宰肥羊不僅是一道菜,還是一個酒令。一個人手裏攥著兩個大石籽,代表著狼;另一個人手裏是一些小石籽,代表著羊。兩個人同時伸出,逢單狼贏,逢雙羊贏。意思是狼隻吃落單的羊,不動群羊的。咱們麵對的可能是一群肥羊。”魏陽來了興趣,問:“那你說說怎麼調教群羊?”李芸說:“群羊看頭羊,按著我們這裏牧區訓羊的辦法:這種領頭的肥羊咱不能宰,得把它喂好了。宰了它,無頭的肥羊跑到另一群;喂好了,它能帶來一群。”魏陽好奇地問:“怎麼個喂法?”李芸繼續說:“魏副總,不如雙方都退一步,做一次了斷算了。”魏陽想了想說:“好吧,等這事風頭一過,我再收拾他。”隨後拉住李芸的手,深情地說:“真的謝謝你。”李芸頓時滿臉緋紅。
了斷是要了斷了,可是王全竟然獅子大開口,提出要八萬八。
魏陽氣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說:“這是在敲詐!”傳話的人說:“那個人說了,他現在大小也是縣城裏的名人,請名人代言,少了也掉價。”魏陽恨得壓根都癢癢,但是也沒法,隻好說“給,給是給,他必須向那些走了的房主挨個去澄清事實,說是他為了跟自己慪氣,才編了那些謊話。”
王全同意了,也照這樣去做了。可是手下人卻哭喪著臉回來稟告魏陽:“這次不靈了。”魏陽問:“為什麼?”手下人說:“王全多半都被人家哄了出來,說你這個小子準是收了人家的錢,或者受到人家威脅,這年頭,有錢人和無賴的話最不能信。”
“金九銀十”眼看著就要到了,看著空蕩蕩的銷售大廳,魏陽有些坐不住了,更倒黴的是,這件事也傳到老爹那裏。其實魏陽這次被“發配”到這個小山城,還有另一個原因:在大城市混的那幾年,魏陽真東西沒有學到,壞丟病卻養成了一大堆,弄得他老爹成了他的“消防隊長”。老爹在一氣之下,才把這項目扔給了他,聲稱如果在房地產行情這麼好的情況下,就連這個小項目都經營不了,他就把自己的財產“裸捐”了,讓他連錢毛都別想撈著。雖說他明知老爹說的是氣話,但他也覺得自己也不能老是這樣下去,人要臉樹要皮,好歹自己也是大學生吧。可魏陽沒想到自己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在這陰溝裏要翻船。
魏陽正無計可施之時,王全打卻來電話,陰陽怪氣地說:“魏副總啊,還需要幫忙嗎?”魏陽強壓著怒火說:“你要的錢我給了,可你造成的後果一點也沒好轉,也太不仗義了。”王全說:“想要扭轉不良影響,辦法倒是有,可你還得出點血。”魏陽咬牙切齒地問:“說吧,多少錢?”王全說:“五萬。”魏陽問:“說吧,怎麼辦?”王全“嘿嘿”一笑說:“帶好錢,等我的電話。”
一盤古老的棋局
第二天,魏陽果然接到王全的電話,按著電話的指點,他們來到城郊建築工地。其實魏陽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此次去帶上了關係鐵的電視台記者,準備給王全來個暗訪,到時候在電視台給他一曝光,讓王全徹底現了原形。這樣一來,不但能把王全把敲詐去的錢都弄回來,還能挽回公司的形象。
很快,王全從一片樓群的建築工地上,大搖大擺地走出來。魏陽暗示一下記者,記者點點頭,他早已開好的機子。王全張口就問:“錢帶來了沒有?”魏陽說:“帶來了。”然後把錢交給王全。王全蘸著唾液數了數,又遞給魏陽,說:“自己拉的屎自己去擦吧。”魏陽疑惑地看著王全問:“我自己解決?”王全說:“對。”說完,指著不遠處的一棟樓說:“那就是你們開發的郊區樓。三樓是我二叔的二兒子,二樓是跟我一起玩大二子,還有……把錢都給他們送去吧,這都是你們偷工減料、缺斤短兩欠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