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離不開就不要離開了吧
“顧銘，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好，你知不知道，我會上癮的，我會離不開你的。”
“離不開就不要離開啊！”
路曉歡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正和顧銘約會，我們牽手走在這個城市的街上，明明是已經走過很多遍的路，但和心愛的人走在一起永遠不會感到厭倦。
“曉歡。”我接起電話輕聲叫她的名字，距離我們上次見麵已經過了很久，這段時間我不停地打電話給她，她從未接過。她終於主動打電話給我，我以為她已經想通，心裏不禁有些雀躍。
“語墨，沈嘉一和郝昕盈在一起了。我真的好傷心好傷心……”電話裏傳來她傷心欲絕的哭聲，“難道喜歡一個人真的是這麼累的一件事嗎？我以為沒有了你，沈嘉一就會選擇我，可是我始終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沈嘉一始終都不曾把我放在眼裏。為什麼！”
“曉歡，你先別激動，你……”
“為什麼？我以為沒有了你，他就會喜歡我，他為什麼寧可去喜歡那些小太妹也不肯多看我一眼？為什麼啊？語墨，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接連問了很多個為什麼，我卻一個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沈嘉一也許是為了不傷害這個多年的朋友吧！
“曉歡，你現在在哪兒？”
“我一個人在藍海喝酒。”路曉歡哽咽著聲音回答道，語氣裏已經有了隱約的醉意了。
“你不要動，我現在馬上去找你。”
“語墨，你要去哪兒？”顧銘在身後叫我的名字。
“我出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你先回店裏吧！”
“語墨——”
“我沒事，等我回來！”我轉頭對他喊了一句就匆匆打車離開。
她麵前的桌子上已經擺了好幾個空酒瓶子，她還坐在那兒不停地喝著。
我一把搶過她手中的酒。
“不許再喝了！”我氣憤地朝她喊，心裏心疼極了。
她抬起頭，眼神迷茫地看著我，看清來人是我後，就一下子抱住了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的哭聲裏滿是悲痛的味道，她緊緊地抱著我，就像從前被別的壞孩子欺負了，緊緊地抱著我哭那樣，我的心裏一陣酸楚，眼睛也不自禁地變得濕潤。
她哭，我便陪著她一起哭。可是心裏卻悲哀地想，從前她被人欺負了，我可以不管不顧地上去幫她打架，可是這一次，我要怎麼樣做，才能讓她心裏不再那麼難過。
我到底應該怎麼做！
我覺得自己真的是束手無策，越想心裏越悲傷，看著燈光下她蒼白的臉龐，一顆心更是難過不已。
我用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柔聲地安慰著她，她是那麼的瘦弱，背後的蝴蝶骨突出，讓人心疼。
突然，我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這聲音越來越近，我本能地轉過頭，而下一秒，我竟然看到郝昕盈的身影，不過她並沒有朝我們的方向走來，而是轉了個彎，朝著鄰桌的位置走過去。
我皺了皺眉，收回視線，本想裝作沒看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身邊的路曉歡卻突然站起了身來。
她抬起步子要走，我急忙一把拉住她問：“你幹嗎去？”
“語墨，你沒看見嗎？剛剛那個女生，是郝昕盈，她是沈嘉一的女朋友！”
我拉住她的手臂不肯放開，我說：“是她又怎麼了，關我們什麼事呢？”
“語墨，你看……她居然和黎左在一起……她都和沈嘉一在一起了，怎麼還可以和黎左在一起？”
黎左？我朝著郝昕盈的方向望去，她正坐在一個人的大腿上，倆人親密地互相喂著水果。
“黎左是什麼人？”我轉頭問路曉歡。
“他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不過學習差、整天曠課，老師們都管不了的。”路曉歡回我。
“這種人一般不是什麼好人，我們還是不要自找麻煩了吧！”我對路曉歡說。
誰知道她根本不理會我，徑直朝著郝昕盈走了過去，我怕她會出什麼狀況，慌忙追了上去。
“郝昕盈，你為什麼和黎左在一起？沈嘉一呢？”路曉歡上前質問道。
郝昕盈轉過頭來，淡淡地看了眼路曉歡，待到她的目光與我相撞時，眼神裏湧起了明顯的恨意。
“沈嘉一在哪兒？”郝昕盈突然笑起來，明明笑得極美，聲音卻冷到骨子裏，“路曉歡，別怪我忘了提醒你，沈嘉一是我的男朋友，他的事關你什麼事，做人不要太自作多情了吧！”
她的話真的很狠毒，明明知道沈嘉一是曉歡的軟肋，竟然拿這樣的話堵她的口。
我伸出手去，輕輕地握住路曉歡的手，我感覺到，因為憤怒，她的手指在微微顫抖著。
我努力壓抑了一下心底的怒氣，說：“郝昕盈，我們和沈嘉一認識的時候，還不知道你在哪兒玩呢，你說我們有沒有資格問他的事。”
“衛語墨，沒想到你也在這裏了啊！也不知道如果我告訴顧銘你背著他來這裏，他會不會發火呢！”她揚起下巴看著我。
我輕輕笑了笑：“顧銘十分理解我，作為我的男朋友，他這一點做得很不錯。再說，我和我男朋友之間的事情，也輪不到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吧！”我自然也很清楚她的軟肋。
“你！衛語墨，我告訴你，你別太囂張了，惹急了我，我要你好看！”
“郝昕盈，你背著沈嘉一來這裏和別的男生約會，你對得起沈嘉一嗎？你還要不要臉！”路曉歡突然打斷了郝昕盈的話，朝著她大聲喊道。
“臭丫頭，你敢說我不要臉……好，既然你們這麼不知道天高地厚，那我就給你們點顏色看看！”郝昕盈轉過頭，用手指了指我們，然後衝著坐在一旁的那個男生說道，“黎左，幫我教訓教訓她們！讓她們也知道知道我的厲害，看她們以後還敢不敢在我麵前囂張！”
她的話音剛落，坐在一旁的那個男生就站起了身來，朝我們走過來，他是個高高瘦瘦的男生，昏暗的燈光下，我覺得他的麵目有些模糊，可是他身上散發出的微微的邪氣，讓人覺得心裏不安。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黎左，在藍海酒吧光怪陸離的燈光裏，此時的他正站在路曉歡麵前，眼神充滿危險。
我來不及多想，急忙擋在路曉歡身前，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絕對不允許！我仰起臉，目光直視黎左，絲毫不肯退讓。
叫黎左的那個男生突然停了下來，他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我。他說：“小丫頭，你不管不顧地擋在她麵前，就不怕我打你嗎？”
我不說話，也不讓開，直視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朋友。”
“嗬嗬，有點意思。雖然我黎左從來不打女生的，可是今天受朋友所托，還真是有點為難啊……”他搖了搖頭，故意做出為難的樣子，突然他笑了，他說，“那麼這樣吧……”
我聽不懂他這句話裏的意思，害怕他傷害路曉歡，因此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他走回自己的桌子前，拿了一瓶酒在手裏，然後又重新走到我們麵前，他看著我，他說：“小丫頭，隻要你能一口氣幹掉這瓶酒，我就放你們走，也不會傷害你的小姐妹。”
“你說話算話？”我不放心地看了看他。
他認真地點了點頭。
我看了看路曉歡，我咬了咬牙，心想豁出去了，我說：“我喝，不過你一個大男人可要說話算話。”
我說完話，便去接他手上的那瓶酒，可是我剛打算挪步，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就擋在了我身前。
這個背影落在我眼中，簡直是太熟悉了！
顧銘！
我又驚又喜地對他喊道：“顧銘，你怎麼來了？”
他轉過頭，微微地朝著我點頭，讓我心安。
他總是在我最需要的時候來到我的身邊保護我，就像我的守護天使一樣，我心裏一陣溫暖。
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郝昕盈和黎左，然後走到我身邊。
“我們走。”他柔聲說。
他剛拉起我的手，我的耳邊響起了黎左那冷冷的聲音：“難道你這樣就想走嗎？”
他說著話，跟著他來的那幾個小混混一下子圍了上來。
我害怕顧銘吃虧，緊緊地抓住他的手，感覺自己的手心裏都是汗。
“那你們到底想怎麼樣？”顧銘毫不畏懼，麵無表情地說。
還沒等黎左說些什麼，郝昕盈突然走上前說道：“顧銘，你今天是不是一定要幫衛語墨出頭？”
顧銘看著她，鄭重地點著頭說：“是，她是我的女朋友，我有責任保護好她。”
“女朋友，女朋友……”郝昕盈喃喃地說道，突然她笑了，聲音淒然。
她就這樣盯著顧銘的臉看了好久，在我覺得下一秒黎左就要衝上來收拾我們的時候，郝昕盈突然朝著我們揮了揮手，說：“讓他們走。”
黎左詫異地看著她。
她又重複了一遍：“讓他們走。”
原來一個女生在心愛的人麵前終究是狠不下心的，就比如郝昕盈對顧銘。
顧銘拉著我的手，他低低的聲音說：“語墨，我們走。”
剛剛的局麵那麼混亂，因此直到這時候我才發現，路曉歡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明明剛剛她還躲在我的身後，怎麼……
我擔心得怦怦直跳，對顧銘說：“路曉歡不見了，我不能走。”
我急忙拿出電話，打電話給路曉歡，可電話卻始終是無人接聽。我和顧銘在混亂的藍海酒吧裏到處找路曉歡，找了好半天也沒找到她的影子，直到顧銘問了服務生，他們告訴我們說路曉歡已經走了。
顧銘輕輕拍了拍我的手，柔聲地安慰我，讓我別著急，說不定明天路曉歡就出現了。
我無奈，卻也隻能這樣，沒有辦法，我滿懷心事地跟著顧銘回了咖啡店。
外麵的天氣好冷，回到咖啡店好一會兒，我才覺得身上沒那麼冷了。
顧銘捧起我的手，在我手心裏輕輕嗬氣，他擔心地問我說：“語墨，郝昕盈有沒有欺負你？”
我搖搖頭，我說：“沒有，你女朋友可不是吃素的，怎麼可能讓人隨便欺負。”
“小傻瓜。”他看著我的樣子，溫柔地笑了笑，看上去如釋重負的樣子，他輕輕抱著我，對我說，“語墨，不管你麵對的是誰，麵對的是什麼事情，我都會好好地保護你的，你要永遠記得我們星空下的約定，一輩子不分開。說好的一輩子，誰也不許違約，說好的一輩子，少了一分，少了一秒，都不作數，都是違約。”
在他溫暖的懷抱裏，我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心裏踏實極了。
沈嘉一很快地便知道了我們在藍海酒吧發生的事，第二天我回家的時候，就看到他堵在我家門口。
他應該是站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了。身上落滿了細細小小的雪花，一張臉也被凍得通紅。
我不忍心讓他在外麵挨凍，隻好請他進門。
不管我怎麼努力，我和他之間始終還是疏遠了，可是當我看到他注視我的眼神，我就知道，他還沒有對我死心。
我去廚房給他倒熱水，想要他暖和一點兒。從廚房走出來的時候，發現他正看著桌子上的東西出神。
我有些納悶，走過去，才發現他在盯著那枚顧銘送給我的戒指發呆，他的目光愣愣的。
見我走過來，他突然笑起來，冷冷的，用嘲諷的語氣說：“衛語墨，這東西你打多少次工都買不起吧？原來你真的如郝昕盈所說，是因為錢和顧銘在一起的，衛語墨，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我一直都愛錢，你不是知道嗎？所以為了錢和一個男生在一起沒什麼好奇怪的吧！”我把水放到桌子上，勉強笑著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