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比未來還遙遠
都說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我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可是為什麼覺得，最遙遠的距離是我們明明相愛，卻因為不信任而一味地互相傷害。
那天和平時沒什麼不同，上課、下課然後去咖啡店打工，忙碌著店裏的事情，在客人走光之後，關門，打烊。
在我把防盜門拉下轉身的一瞬間，我看到了站在雪地裏的路曉歡。
她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地看著我，眼神裏有太多我看不懂的東西。我走上前，不確定地看著失蹤好久的路曉歡，眼中彌漫著霧氣：“曉歡，好久不見。”
我不確定她是不是已經想通，沈嘉一和她的離開已經讓我變得更加小心翼翼。
“語墨……”曉歡猶豫地叫了我一聲。
我小心地走上前，輕聲問：“你想清楚了嗎？”
她點點頭：“語墨，我回來了。”
“傻丫頭，回來就好。”我抱著她，眼淚止不住落下。
曾經有那麼一瞬，我以為我失去了她，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我曾不止一次地想，是不是因為我，她再也不想回來了，是不是因為我，她再也不願意踏足這個城市。
還好，她回來了，隻要她還能對我微笑，我們依舊還是最好最好的朋友，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她也回抱著我，我聽到她幽幽地說：“衛語墨，雖然我們倆這樣很浪漫，但是我真的很冷。”
“噗——”現在室外的氣溫是零下，她穿得又不是特別多，我竟然把這一點忽略了，我放開她問：“你今晚回家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媽天天吵架，我要是回去還不被他們念叨死啊，我今晚去你家好不好？”
“當然好。”我當然十分樂意，我們倆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親密過了，她能解開心裏的死結，我比誰都要開心。
“我好懷念阿姨做的飯菜啊！”
“切，你難道不是因為太想我才去我家住的嗎？”我開玩笑地說。
“我可以說是因為阿姨做飯好吃嗎？”
“不可以！”
我們就這樣一路鬥嘴來到我家，咖啡店今天的下班時間有點晚，等我和路曉歡回到家，媽媽已經睡下了，桌子上放著她給我做好的飯菜，隻要放到微波爐裏熱一下就好。
在這個寒冷的雪夜，我和路曉歡坐在破舊的餐桌旁吃著普通的家常菜卻如同享受山珍海味一般。
有時候，食物的味道是否美好不取決於食材的高級程度，而是取決於進食時人的心情。
就像現在的我和路曉歡。
吃過東西過後，我們洗漱一下躺在床上，她問我最近的生活，我也問她這段時間去了哪裏，為什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我呀，一個人去了一個城市旅遊，在那兒遇到了很多人，他們教會了我很多事情，我也從他們身上知道了友情的可貴，語墨，真的很對不起，我以前不應該那樣對你，其實沈嘉一喜歡你也不是你的錯，是我太小心眼了。”
“沒事，你能想通就好。”我拉著她的手笑著說。
“那你呢，你和顧銘還好嗎？”
說到顧銘，我的心情有些沉重，這段時間不知道是我多想了還是怎樣，總覺得他有些事情在刻意避開我，有時候在我麵前電話一響，他都要找個僻靜的地方去接。有時候我打電話找他，也會長時間無人接聽。
以前他基本天天都在店裏，最近行蹤卻變得神秘起來。
是因為初戀時的新鮮感過了，我們要開始過普通情侶的平淡生活了嗎？還是他真的有事情瞞著我呢？
這一點我無從得知，每次想起，我的心情都會很亂，想開口問他，又不知道怎麼問才好，怕他說我多疑，也怕因此我們倆之間有了罅隙。
“語墨，你們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路曉歡輕輕推了我一下。
我這才回過神，把我和顧銘之間的那些事兒對她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也包括這段時間我的疑慮。
“你說顧銘有事情瞞著你？”她問我。
我點點頭：“是啊，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是他這段時間確實有些反常，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心裏總覺得怪怪的。”
“我明白。”她想了想，突然提議說，“要不然我幫你試探他一下？”
“試探？”
“對啊，你無非是在擔心他和別的女生有關係瞞著你，不如我給他寫一封匿名情書，如果他到時候跟你彙報就說明他沒有問題，但是如果不告訴你，那就說明有大大的問題，你到時候一定要嚴加審問。”
我想了想說：“算了吧，我相信顧銘沒有做那樣的事情，可能他是真的有私事現在不方便對我說，等事情過了就自然跟我說了。”
“你總是這麼膽小。”路曉歡瞥了我一眼說。
我不想和她再繼續這個話題，便扯到別的話題上去，倆人一直聊到半夜才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路曉歡回來之後經常到店裏找我，每天都像無所事事似的。我問她什麼時候回學校上課，她總是給我一些模棱兩可的答案，問多了，我也就懶得再問。
那天她到店裏找我，到處轉了一下之後問我：“顧銘沒來嗎？我剛才明明看到他了呀！”
“我一直在店裏沒見到他啊！”我回答說。
“怎麼可能……”路曉歡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說，“我剛才看到的那個人不會真的是顧銘吧！”
我不解地問：“什麼人？”
“沒……沒什麼。”她別過頭不看我，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不能告訴我。
我抓住她的胳膊嚴肅地問：“曉歡，你究竟看到什麼了？”
“我剛看到一個特別像顧銘的背影在咖啡店旁邊的小巷子裏和一個女生……”
她的話還沒說完，我就衝了出去，雖然我不相信顧銘是這樣的人，但是這段時間他的行為那麼反常，我的心依舊有些懷疑。
等我快到巷子口時，聽到了一個女生的聲音，我躲在一旁悄悄望過去，顧銘正和一個女生小聲說話，然後我看到那個女生突然抱住了顧銘，而他也沒有反抗。
他一定是有難言之隱吧，他們倆隻是朋友，他隻是在安慰那個女生而已……我不停地在心裏安慰自己。
“謝謝你顧銘，再見。”女生用低沉的聲音對他說了這一句之後從巷子的另一端離開，我努力去想也沒想到這個有些耳熟的女聲是誰。
為了不讓顧銘看到我，在女生離開之後我就匆匆回到店裏，路曉歡看到我問：“你看到顧銘了嗎？”
我搖頭：“沒有。”
她撇撇嘴說：“那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這時顧銘推門走了進來，見到我他的臉上多了一絲溫暖的笑，而我臉色有些難看。我不想問他，不想讓他覺得我是一個懷疑他、不信任他的女朋友，我等著他主動告訴我。
“你來了。”我說。
“嗯。”
路曉歡笑嘻嘻地看著我們倆說：“我先走了，你們倆慢慢甜蜜。”
“曉歡……”
“打擾別人二人世界是不對的，我先走了。”說著，她跑著離開。
我和顧銘麵麵相覷，因為自己心裏壓著那些事情，覺得渾身不自在。他走到我麵前，擔心地問我：“語墨，你生病了嗎？”
我搖搖頭。
“你的臉色有些難看，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他的手探在我的額頭上，冰涼的觸感讓我渾身一顫。
“我沒事，可能是最近太冷了吧！”
“冷就多穿衣服啊，看你穿得這麼少。”他握住我的手，幫我暖手，滿眼都是溫柔，仿佛能融化掉一整個冬天的積雪。
我抬頭望著比我高出半頭的顧銘，他長得真好看，雖然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但是每次看他的時候總禁不住地想，這麼一個優秀的男孩，究竟喜歡我哪一點？
我抬頭盯著顧銘，一板一眼地問：“顧銘，你究竟喜歡我哪一點啊？”
他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我喜歡你比較傻啊！”
“喂顧銘，我是你女朋友，你竟然這麼損我！因為我傻你就喜歡我，那你不是更傻？”我反駁，想了很多理由都沒想到他會說出這一條。
“是啊，因為我更傻所以才喜歡你呀！”他果斷承認了自己也傻，話又繞了回來，我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想到路曉歡那條短信，我把心一橫試探著問他：“顧銘，你剛才去哪兒了，曉歡說看到你在她前麵走啊，怎麼你會來得比她晚？”
“剛在外麵接了個電話。”他表情十分自然地說。
我的心瞬間掉落穀底，我努力想從他的眼神裏找到一絲虛假，可是我失望了，他掩飾得真好。
“怎麼接了這麼久，是不是喜歡你的女生打來的呀？”
“當然不是，我發誓。”說著，他伸出手準備發誓。
我攔住他，心裏有些失望地說：“我相信你。”
我想我也夠虛偽了，明明知道他說的是假話，我還要違心地說出“我相信”三個字。
他是覺得那個女生、那個擁抱無所謂，根本不值一提所以才不告訴我嗎？又或者是說，他根本不會在乎外人對自己的想法，所以才會對我說謊。
這樣想，雖然心情會好很多，但是心裏仍舊有一根刺怎麼也拔不掉。
我聽到他的電話突然響起來，他掏出電話看了一眼，再看看我，帶著歉意地對我笑笑說：“語墨，我去接個電話，你要好好上班哦！”
看吧，連接電話都要避開我，他真的沒有事情隱瞞我嗎？我已經不確定了。
我的電話突然也響起來。
看到名字我一愣，路曉歡？她不是剛離開嗎，找我有什麼事情？我接起電話，還沒等我說話，路曉歡帶著哭腔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語墨，你快來，沈嘉一出事了，你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