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時候,一輛馬車停在王府門外,火紅的燈籠光中,隻見車簾一閃,隨即一個麵色焦急男子從馬車上跳下,看都沒有看門口跪著的眾人,直奔的一個方向而去。
門口處,管家望著王爺消失的方向,眼神一寒,起身向府內走去。
“一群沒用的東西,足足七日,竟然連個女人也除不了。”拐入燈籠照攝不到的假山處,他腳步一頓,看向身後的人厲聲喝道。
“撲通”兩聲,一直小心跟在管家身後的兩個男人跪了下來,其中一人顫顫驚驚地說:“奴才們按照您的要求,這段日子分毫不懈的跟在顏姬身後,隻要一點機會便可將人除去。可是,哪知這幾日她竟是半步都不曾踏出聽雪居,您也知道自從府中的侍衛監管交給左侍衛後,我們的人近乎被他換了一大半,我們……”
見管家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男人的聲音越來越小,消失在夜風之中,另一人見狀立馬接口:“正是因為府內不好下手,屬下們才等到今日。”他小心的看了一眼麵前的人,見他沒有發怒,接著道:“今日王爺回京,以顏姬入府後的表現,屬下料想今日她必定會出府去迎接。前日我等就做好了所有部署,隻待顏姬出府,屬下便可尋機引開左侍衛,然後再放出早先準備好的烈馬,製造一起意外傷人的事件,到時即使王爺事後查詢此事也無可奈何。隻是,”
說到這,他猶豫了一下:“屬下原想等王爺進宮後開始動手,哪知顏姬竟敢當街攔下定國將軍的軍隊,不僅如此,定國將軍竟然批準她隨軍同行。”
話剛落,隻聽“啪!”的一聲,管家伸手給了他一巴掌,“所以你就當著王爺和七爺的麵在城中放馬?死一個寵姬不打緊,若是傷了兩位爺你怎麼擔當的起?”說到這,他眼神更加淩厲,“而且事情鬧這麼大,到最後那個女人不僅活生生回來了,還在全城百姓跟前扳回一局,由一個蕩婦成為一個癡情女,你說我留著你們還有什麼用!”
管家語氣中的殺意讓兩人麵上一驚,直呼饒命。直到感覺到殺意小了些,第一個開口說話的人才道:“屬下原本沒想放馬的,哪知太子昨日不知何故封了城,導致今日所有百姓堵在城門口,也不知怎的,有個商販的雞鴨突然跑出來,隨後場麵一片混亂,不知誰驚了我們的馬,這才出了後麵的事。”
另一人點點頭,剛想附和,突然心神一震,放在腰間的手順勢一拉,可刀出鞘不過兩寸,一陣強烈的劇痛由胸口蔓延開來。他堪堪穩住身子,再回過神時,身旁人的腦袋已經以極不自然的姿勢垂落在脖子上。
“您這是什麼意思?”男子捂著胸口,咽下口中的鮮血,低低地問。
管家漠然地看了眼一旁那雙死不瞑目的眼,嘴角勾出一個嘲諷的笑:“這麼一副驚訝的表情可不太適合出現在薑府暗衛的臉上。”說罷,他遞給男子身後黑衣人一個眼神,蹲下身子,拍拍男子的臉:“什麼意思?你們當真以為老夫不知今日街上發生的一切?還是你以為老夫不知你們的真實身份?嗬嗬……”他笑了笑,“我猜猜,左侍衛為什麼沒有跟顏姬走在街上?恩,因為在左侍衛心中王爺才是真正重要的人,所以隻要放出一點點跟王爺有關的消息,比如說”願君故“,莫說一個寵姬,就是正妃他都不會看一眼。你們便是根據這個空檔才讓左侍衛從一開始耐心留在東興樓到後來離開東興樓的吧。”
受傷的男子身子一震,用微弱的聲音道:“即便奴才調開左侍衛,也是因為我們想要不惜一切完成您交給我們的任務。曆來您辦事,不是隻求結果不要過程的麼。”
管家點點頭:“說的好!老夫辦事向來隻管結果不求方法,但——”他頓了頓,“但這不表示老夫心甘情願被人當傻子使,難道賢妃沒有告訴你‘願君故’隻有皇室之人才知道的麼。哦,對了,你剛剛不是在好奇為什麼馬會受驚?是這樣,老夫想了想,既然所有人都想要顏姬的命,老夫不出點力又怎麼對的起為老夫賣命三年的你們!”說罷臉上的笑容越加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