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等這風雪停了,我去湖上抓幾尾鮮魚,他們那些大人物總喜歡我們這兒的野味,到時候用魚抵稅不就行了!”
說到鮮魚,少年突然想起,村裏近日來了個醫蠻,被這大風雪困住走不了了。阿姆這病不是一般人能治好的,自己是不是現在就去抓上幾尾鮮魚,送給那醫者嚐嚐鮮,說不定那醫蠻一高興,就替阿姆瞧瞧病呢!
“阿姆,你安心睡一會兒吧,我出去溜溜,屋裏太悶了!”
少年說做就做,起身拿起了炕邊婦人硬要解下來讓自己穿的衣裳,胡亂的裹在了身上,走到門邊拎起一杆鐵釺子就要開門出去。
“楓兒,你。。。咳咳!”
婦人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咳嗽打斷。少年開門閃了出去,動作就像一隻靈巧的豹子,前後連半秒都沒有。
……
風雪之中,陸楓不禁緊了緊身上的衣衫。這衣服明顯不是他的,穿在他的身上寬鬆的不得了,衣服的衣料灰暗,上麵還補著幾個補丁,看樣子是有些年頭了。
寒風呼嘯之間,陸楓疾步往湖裏跑去。那長長的鐵釺子一甩一甩的,有幾次險些紮著了他的腳後跟兒,但是在那險之又險的時候,卻是被他輕巧的躲過了。
……
“叮!叮!叮!”
小湖中央,陸楓用力揮動的鐵釺子,一次又一次的紮在那如百聯鋼鐵一般堅硬的冰麵之上。那飛濺而起的冰渣打在臉上,打得他那早就被凍得沒有了知覺的臉一陣一陣的生疼,但是少年好像沒有察覺一般,依然在奮力的紮冰。
“這冰凍了到底有多厚啊!”
天氣太冷,少年呼出的水汽轉瞬之間就結成了白蒙蒙的霧氣,隨著寒風消散在了天地之間,但即使是這樣,少年卻熱的不斷的用那破舊的衣袖擦拭著臉上的汗水,那擦過汗的袖子在下一刻便被那冰冷的空氣凍成了一塊堅冰,等到少年下次再擦汗的時候,卻也為他那滾燙的臉頰帶去了一絲清涼。
整整半個時辰之後,少年終於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看著那已經鑿了有三四尺深的冰坑,他的眼中也是不由得閃過了一絲無奈,這冰到底有多厚,他可是整整鑿了半個時辰了,可是,那深深的冰洞裏麵卻是依舊沒有半點水跡出現,想要將這冰麵鑿穿,好像根本不可能一樣!
少年沉吟了一會兒,身上的熱氣升騰,很快就被寒風吹散,一轉眼就覺得有些冷了,冷不丁的,身子打了一個寒戰,再看看那堅硬無比的冰層,陸楓也是覺得有些束手無策。
“要是有個爐子就好了,可以把這冰層融化,娘親就可以吃到魚了,說不定她的病也可以好一些!”
陸楓心道,但是在這大風雪的天氣裏,哪裏還有多餘的火爐讓他用來融化堅冰,即使是他家的木屋裏,也不過隻是燒著一個小小的火盆而已,那溫暖耐用的火爐,卻不是一般人家能有擁有的。
陸楓無奈,拿起鐵釺子又在冰麵上紮了幾下,那堅冰卻是隻破碎了幾塊拳頭大小的冰塊,於事無補。
“火爐啊火爐!”
陸楓的嘴裏念叨著,那稚嫩的臉上卻是眉頭緊皺。他想起了以前村裏的老人們常說的一件事,老人們說,男的的身體裏有一團火,這一團火是比天上的太陽更加炙熱的存在,隻要能夠使出來,就能焚化世間萬物!陸楓甩了甩頭,心裏也不禁覺得有些荒誕,人是肉做的,若是體內有火,豈不是要被自己燒死!?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厚厚的冰層,他卻是忍不住將鐵釺子丟在了冰上,伸手撿起了一塊拳頭大小的冰塊,在臉上蹭了蹭。天氣太冷,那冰塊碰在臉上,居然傳來了一絲淡淡的暖意。看著麵前足有半人大小的冰坑,陸楓猶豫了一下,緩緩的跪倒在了冰麵之上,將那薄薄的衣裳解開,把那尚且不算太冰的胸膛貼在了冰坑的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