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子!杜公子!”一個麵露喜色的中年男人跑到正在替一位老人診脈的杜亭麵前,臉上是止不住的喜色,連聲音裏也透出明顯的激動,與前些日子那愁眉不展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康叔怎麼了,看把你高興的?”杜亭放下老人的手臂,笑著對上中年人的笑臉道:“有什麼什得高興的事嗎?”
“晉城出告示了,說是縣令貪髒被革職查辦,已經押送京城了,皇上也已經知道我們洛河那邊的水災,專門派了懷王來查看,救災呢,這回咱們有盼頭了!”那康姓男子說得手舞足蹈,旁邊的幾個難民聽了也是喜不自勝,隻是杜亭,聽了隻是淡淡地哦了一聲。
她知道丞相老爹知道這個消息以後一定會有所行動,隻是沒想到,公孫宇居然會派公孫懷來,看來她得快走了。
想了一下,現在這些難民基本上都能吃上熱飯,暫時也有了棲身之所。如果自己要走的話,就要交代好一切的事情,或者她可以呆在暗外,直到公孫懷的人來接手再離開;想通了這一點,杜亭找來幾個比較可靠沉穩的男人,把身上的銀子分了一大半給他們,並把重點的事情交代了一遍,又和幾個老人告了別,這才踏上了路。
不過杜亭並沒有走多遠,又折了回來,她不是不相信別人,隻是凡事都有個萬一,不看到公孫懷的人來接手這些難民,她還真的沒法安心上路。
等了幾天,公孫懷一行人終於風塵仆仆地趕到了土地廟,看到井然有序的自救的難民,公孫懷有點愣了,原以為他會看到一個哀嚎滿地的難民窟,可是現在出現在他麵前近些人,雖然說不上紅光滿麵,卻也沒有愁苦的表情,每個人都在做好自己份內的事以外,還會去主動幫助另人,若不是親眼見到他們擠在一座破廟裏,自己絕不會相信,這些是剛剛失去家園的難民。
這公孫懷接到公孫宇的通知就趕到洛河,了解了當地的災情,也知道確有一批難民北上進京了,但他沒想到會看到這以一副景象。
公孫懷走到一個正在編草鞋的老人麵前,蹲下身道:“老人家,你家住在哪裏?”
那位老人看了一眼看著貴氣的公孫懷,麵無表情地答道:“老漢原是洛河邊上臨村人,不過現在已經沒有家了。”
公孫懷沒想到老人家會這麼說,因道:“這麼說,老人家是逃難到這裏來的,可是您做這些草鞋做什麼呀?”
“賣啊?”老人家頭也不抬地回答道:“我們都是窮苦人家出身,要不是杜公子,老漢我早就染病死了,可是人家杜公子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人家也隻是路過,要他一個人養我們這一廟的人太說不過去了,所以我們大家夥一商量,有力的出力,都撿自己拿手的活計做點東西拿出去賣了,換點米糧藥材什麼的。”
“就是,人家杜公子好心為我們找到這個棲身之所,還拿出自己全部的銀子為我們心願藥買米,這樣的好人比晉城的那個縣令強多了。”不知又是什麼人在後邊補了一句。
“那你們過來晨這廟就這樣了嗎?”公孫懷看了看還算能遮風擋雨的土地廟問道。
“哪兒呀,剛開始來的時候,這兒的屋頂全是漏的,牆上也破了好幾個洞,那時候我們都是饑寒交加的,誰也沒力氣修屋子,是杜公子從城裏買了材料,又怕官府知道了來趕我們,就自己上屋為我們修屋子,多好的人呐!”那個康姓中年人說到這裏,眼圈都紅了起來。
“那位杜公子呢?”公孫懷掃了一圈,這裏人是很多,但卻感覺到沒有一個是他要找的人。
“公子聽說懷王來了,就走了,走前還給我們留了好些銀子,那天我還看見公子在當鋪裏呢,好像當了什麼東西。雖說我們拿了這些銀子,可誰也不想用,想攢著過兩天到當鋪問問是不是公子當了什麼東西,若是,我們一定要把那物件贖出來,以後等我們大家有了新的家,一定給他供起來。”旁邊一個小夥子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