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陶醉在曲中的項毓棻半晌才道:“這是因為鬼差們說我怨氣太重,不能帶我進地獄,便放我回人間。”桑苡柔平淡地問:“那你如何殺我父母的?”項毓棻說道:“這又有何難?當他們駕車時,我隻擋住他們的視線便就可以了。”真的,就是這麼簡單。
桑苡柔苦笑,又問:“那我舅舅和禾耀軒呢?”項毓棻沉默不語,看來她很冷,一會才道:“因為我的怨氣極重,所以剛成為鬼時便已是厲鬼,擁有法力。不過當然,法力還是有限度的。”隻見項毓棻全身一震,又道:“你再看我寄到香港給你的那封信。”桑苡柔立即拿出信來,隻見上麵跟本就沒有文字,桑苡柔再看信封麵,竟然也沒有地址,甚至郵票的。
隻聽項毓棻說:“這都是我用法力加上去的。”桑苡柔還未開口,項毓棻便已接著道:“你舅舅和禾耀軒的死也是我用法力做成的,你舅舅的較費功夫,而禾耀軒我則把煤氣打開,然後用法力把他捏住也就成。”項毓棻忽然咳嗽起來,還說道:“你去見聾婆,蟠龍兩個,雖然聾婆沒對我做甚麼,但我還是要出法力傷她,因她太多事了。至於蟠龍,我便被他法力所傷,那刻你也暈倒了。不過他要消滅我也不是這麼容易。因他怕傷了自己元氣才沒跟我鬥,否則兩敗俱傷,對他也沒好處。”
又是一陣咳嗽,桑苡柔見項毓棻的身體有點異樣,似乎開始有半透明的跡象。項毓棻也沒停下來,繼續道:“但想不到,那個蟠龍的法力是這麼利害,到現在還不能散去。”桑苡柔奇問:“他不是說你有甚麼許可證之類的東西嗎?”項毓棻哈哈大笑,隻見整排牙都已染得鮮紅,聽她說:“那有甚麼許可證!我不是已跟你說,隻是他不願跟我鬥罷了。”
桑苡柔見項毓棻這模樣,倒有點心驚,問她道:“你……你現在怎麼了?”項毓棻說:“我想我留不過今天,因為一來蟠龍的法力甚是利害,二來你已來到,我怨氣已散,所以難過今天。”項毓棻臉上略過一絲失望的眼神,隻聽她淡言道:“不能弄蕃茄雞給你吃……”
眼見項毓棻由實體變得透明,桑苡柔知道項毓棻便要離開自己。桑苡柔想起自己死了一眾親人,若說要報仇,仇又要從何處去報?沒想到項毓棻似乎知道桑苡柔在想些甚麼,對桑苡柔說:“我對你這麼好,你那有仇怨!至於我的仇,也已經報了,還記得有日我在ICQ中曾跟你說我會在你夢中找你,帶你到我家去嗎?本準備好入夢的我,發現那時候就是殺那奸我的賤人的最好時機,所以我才沒進入你的夢。”
桑苡柔聽見項毓棻還說對自己好,便冷笑道:“仇報後又如何?感覺很好嗎?很快樂嗎?”說著站了起來。項毓棻這時不禁一想:“很快樂嗎?不……一點也不快樂……
心裏更是空虛……”嘴裏卻說:“是的,我很快樂!”桑苡柔“哼”的一聲,嘴角含笑道:“在我麵前不要撒謊。”項毓棻怒道:“我沒有說謊,你到底愛不愛我?”
“不!”桑苡柔說得斬釘截鐵。項毓棻恨恨道:“你不愛我我就殺了你!”誰不知桑苡柔就是硬性子,聽見項毓棻這樣說,更嘴硬道:“不!我說不就是不!”項毓棻眼中泛起凶狠的眼神,身體立即變回實體。桑苡柔動彈不得,竟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項毓棻直撲過來。
回說那日啟鋒回到家來已是晚上十一時許,脫去鞋襪,才赫然想起妹妹今天已出外旅遊,而弟弟則到了朋友家中。想起要獨個兒坐在大廳中不禁有點寂寞。啟鋒把燈打開,走到大廳中的沙發前坐下。見茶幾上正放著電視的遙控器,便隨手拿起來啟動。亮光一閃,便見營幕顯示出畫麵。但啟鋒連選幾個電視台,始終還是那些沉悶的節目,便不禁發愁。
本打算致電給朋友的他見時間已是十一時許,倒不想打擾別人,便又打消這個念頭。啟鋒微感無奈,隻得把電視機關閉。其實啟鋒也並非無伴不歡的人,但慣常有弟妹相伴,一時間兩個都不在,難不免有種空虛的感覺。更何況盡管啟鋒有多開朗,在沈靜時還不禁會想起有關似前父母的種種事情。忽地見啟鋒麵部表情古怪,也許是想起些甚麼有趣的事。雖見他臉現微笑,但從他眼神中可以看出一種寂寞。就是那失去至親後,不能再團聚的寂寞,而這種感覺正充斥著啟鋒整個心頭。解決這感覺,也許最好的方法就是一些悠揚的音樂,用來舒緩整個人的情緒。